不过复兴社特务处的资金状况比之前开始有了改善，戴处长已经批准了王智祥的一共三辆车的申请，也再一次体现了他对天津站的超级重视。再过几天，三辆车子应该就能到了。一辆归站长，情报组和行动组各一辆。

这时候，另外一个拉着空黄包车的车夫从远处奔向他们的聚集点，将要到达的时候急停下来。可能车轮恰好碾上了一颗不规则的小石头，黄包车瞬间失去了平衡，半边腾空一段高度，又迅速落地。在这个过程中明显磕碰到了另外一个黄包车夫，那个车夫当时正坐在他自己车子的车把上聊天。刚才那一下磕碰付可乐估摸着力度不轻，而且他看到车子磕碰到的部位是那车夫的后腰处。那车夫除了被撞到的那一刻身子抖了一下，就再无别的反应了，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倒是撞到他的那位车夫远远看着好像道了几声歉。

王智祥走出了大门。那个刚刚被撞的车夫立刻起身，竖起右手大拇指向其他车夫指了指天津站的大门方向，然后就拉上他的黄包车小跑向王智祥这边。

看到这一幕，付可乐微微蹙眉，迅即又舒展眉头，很随意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王智祥等到那车夫跑到近处，对他说道：“小李，你再给我同伴叫辆车。”

那车夫小李连连点头答应，冲着那群车夫喊了一声，另外一个车夫应声拉着车跑来。

王智祥作为小李的固定客人上了他的车。付可乐是机动客人，上的是等客户的车夫中第一序列那一位的车。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两个车夫将王智祥和付可乐拉到了王的家门口。车子一停下来，付可乐就迅速下车快步走到那小李旁边，抢在王智祥之前掏钱付车费。这是下级份内要做的事，合情合理。王智祥往家门口走去，掏出钥匙开门。他住的是一间独门独户的临街房子。

付可乐付了大概三倍左右的车费，微笑地看着那小李说道：“拿去和你同伴分吧。”

小李连连点头，嘴里说着谢谢。

付可乐又注视着他柔声问道：“现在你们生意怎么样？”

小李回答说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主要是因为天气渐暖，各行各业都会有起色。

付可乐又问了问押金、租金的情况，并解释说自己有朋友考虑投资车行。

小李也都据实回答。

最后付可乐含笑对小李道谢，又和他说了再见。付可乐看着那小李拉车跑远，才转过头走进王智祥家里。

王智祥拿着一叠德文医学资料兴冲冲地走向付可乐，说道：“付大夫，你赶紧帮我看看这些资料。”

王智祥和付可乐在进行学术探讨时，总是喜欢称呼他付大夫，喜欢付可乐称呼自己王医生而不是站长。这不是付可乐第一次帮他看德文资料，只是前几次没到他家里。

这时付可乐却很严肃地说道：“那车夫小李是日本人。”

王智祥闻言大吃一惊：“什么？”

付可乐加重语气说道：“那车夫小李是日本间谍，我绝对有把握。”

紧接着付可乐解释道：“我研究过不少关于日本人性格、行为、语言、心理特征的资料。据此我有四个理由判断出他是日本人。”

此时王智祥已经平静多了，突然自嘲一般大笑道：“哈哈，好你个臭小子！我被他蒙在鼓里一个星期了。你见到他一回就找出四个破绽？！好好好，你仔细给我讲讲，我洗耳恭听。”

付可乐看着王智祥坐到沙发上，他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