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对方刻意刁难折磨她,还是因为那个问题实在令他难以启齿,小美人久久都没听到声响,火炉烤出窒闷的热气,熏得她呼吸迟缓,坐立不安。
为了缓解心头的慌乱感,小美人颤抖地举起热茶,就在她哆嗦着想抿一口之际,那冷肃的男子似乎也已恰巧将情绪酝酿完毕,磁哑的嗓音闷沉而出,“你是,曲国人吗?”
——茶杯瞬间脱手。
小美人恍似被一木棍狠敲后脑勺,整个大脑都在震荡,刚递到唇边的热茶还没来得及碰到唇,就脱手了,茶杯直直下坠,眼见就要砸向木桌,溅起一滩滚热水花,糊她一脸。
就在茶杯离桌面还有几公分时,一张宽大的手掌猛地来了个盲抓……
巧了,下坠的茶杯被他给徒手制服,过大的动静晃荡出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手,手背即刻就烫出一圈红。
旁人见了都觉痛,可当事人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锐利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张慌乱的俏脸上,一股难咽又难吐的闷气堵得他胸腔发疼,血液因不安而躁动,心跳变得紊乱,清澈锐利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凝固的暗光,从内心深处涌动出的无力感让不可一世的他瞬间认怂。
只瞅这个反应,他就知道了答案,紧握坠落茶杯的手竟微微发麻颤抖。
微敞的木窗钻进一阵疾风,跃动的烛火被冷风带动,疯狂地摇摆,有时还为了跟随冷风的节奏而不自量力地使劲乱晃,险些把自己给扑灭了。
在忽明忽暗的空间里,局促窒闷的气氛凝固出一道挣脱不掉的枷锁,命运的残酷枷锁,无情地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禁忌之线。
屋外,深不见底的夜色中,动人的精灵婀娜站立于高壮的大树之巅,好奇的目光紧盯闪烁着昏黄烛光的木屋,嬉笑道:“你说他们在屋里做什么?”
在她身旁的侍婢不苟言笑,异常恭谨道:“奴婢愚钝,不会说。”
“呵呵,瞅这秉烛夜谈的态势,我的美人计怕是一时半会也使不出来了,不过无碍,就先使用离间计好了,呵呵呵瞎子,你就等着被我驯服吧……”
“小姐。”侍婢神色凝肃地喊了声。
侍婢别有用意的喊声让天真的俏脸瞬间变得阴沉,女子怒瞪侍婢冷厉道:“不用一而再地提醒我!告诉那个老不死,我一定会将黑珍珠拿到手,到时候,让他可别忘了兑现当初的承诺。不过,我得先玩一下,呵呵”说到最后,女子又被脑海中腾起的好玩念头给吸引住,一改阴冷的口吻,笑得花枝乱颤。
话音刚落,一串悦耳的银铃声在黑夜中清脆而起,那个动人的精灵又没入唯美的画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