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在夜空中的女子,侍婢眉头紧皱,严肃的神色下,藏着隐隐的不安与怀疑,这个人间精灵当真能完成任务吗?
如此一想后,侍婢的惶恐不安就更重了。
她跟随暗君多年,深知他行事狠辣,若此事再拖下去,她受点皮肉酷刑还是算事小,最怕被他置身于无望的黑暗当中,单单是曾经听到的凄厉嘶叫声就让侍婢险些崩溃。
……
“不听话的棋子你就由她去吧。”
突然,阴冷蚀骨的嘶哑兀的从身后响起,深陷自我恐惧中的侍婢被吓得躯体发僵,她猛地转身,从脚尖脱离树干的刹那就形成单膝跪地姿态,膝盖着地碰撞出一阵颇为疼痛的声响,若旁人见了定会替她的膝盖惨叫。
“奴、奴婢叩见暗主!”
“老朽已经有更好的方法去夺取黑珍珠,她无伤大雅的胡闹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行动,就让她去疯吧。”
那撕裂扭曲的声线有种莫名的腐朽破败之感,恍似曾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发生霉变般,让声线受到严重损伤,既嘶哑又尖锐,毫无情感起伏,阴森怪异的语调让听者莫名恐惧,那破碎的嗓音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带着阴森的冷笑。
“是、是!”侍婢在哆嗦,片刻后才颤声问:“敢、敢问暗主,您要怎么夺取黑珍珠?”
尖锐刺耳的撕裂笑声响起,音量不大,却让人颤然发怵,“你不必费心,自有人替老朽呈上,”顿了一会,骷髅老人话音再起,“老朽要离开焰国一段时间,你好好看着她。”
侍婢浑身绷紧,颤声应是。
深沉的夜因暗黑骷髅的出现添了一股阴森森的冷意,侍婢颤抖着回想起身后老旧木屋传来的微光,突然艳羡起屋内的人来,他们至少被一层微弱的烛火笼罩,抵御骷髅阴森蚀骨的冷。
然,即便有烛火庇护逃脱过了森冷骷髅的侵蚀,但由心魔滋生出的冷意却比骷髅的阴冷更噬人。
暖融融的屋内不安的冗闷气氛有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小美人只觉浑身僵硬,冷厉的审判来得迅猛突兀,让她来不及思索到底身份是如何穿帮的。
在不知吞咽了多少次唾沫后,小美人口干舌燥得难以忍受,她重重地吐了口闷气,压下慌乱的情绪强装镇定,水灵灵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小美人微微红润的水眸对上清冷得让人无法揣摩其意图的深邃眼睛,那张黑沉的脸让人畏惧。
她开初隐瞒身世只怕性命受到威胁,到后来,这种怕死的心态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不畏惧在他跟前流露自我,迫切想要对方了解她多一点,好几次都想将那个能定自身生死的秘密说出口,但最后一刻还是退却了,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害怕将他给吓退。
她没想到需要坦诚的时刻来得这么快。
做了几次深呼吸,小美人将腰背挺直,一副认罪模样,打算将肚子里全部的话头跟他吐个明白,她喉咙干涩,嗓音有些沙哑,音量低而哆嗦,“是、是的,其实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