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等了一宿,等来死寂黎明的不单齐逸一人。
拖着满身的疲倦与失落,宁空溜回了宁侯府,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模模糊糊地睡去了,梦冗沉而荒凉,就算动用了黑玫瑰的身份,仍是无法见他一面。
疲倦已让宁空无法猜想他缺席的因由。
梦里,她不断地在一个空旷的黑夜中狂奔,追逐的对象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无论她如何拼命奔跑,都无法触及到那个飘渺的背影。
梦中的她恼怒起不争气的双脚来,痛苦地坐在漆黑的夜中哭泣,狂喊乱叫,只觉得喉咙都快要撕裂开了。
“小姐,小姐,你醒醒……”
中午时分,绿荷见宁空还没醒来,放心不下便去寝室瞧瞧,却见小姐一脸痛苦地在床榻上挣扎,眼角还渗着泪光。
当下就把绿荷吓得不轻,慌忙轻摇宁空,好让她醒过来。
朦胧中,宁空感觉整个夜空都在摇荡,她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了,夜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卷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
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被黑夜无情吞没时,看见了绿荷。
“怎么了?”宁空的嗓音有些干涩。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绿荷焦急得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宁空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如同散架一般,酸软无比,屋外的阳光刺眼得很,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宁空忍着躯体酸痛翻身起来,她还得去给土地公送玫瑰呢。
“小姐,已经饷午了。”
“饷午?!”
宁空猛地弹跳起来,跌跌撞撞地爬下床。
“小姐,您要做什么?”绿荷今日被宁空吓得不轻,一时昏迷不醒,一时又像疯兔一样。
宁空不理会绿荷的阻拦,一个翻身下了床,边跑边说:“摘玫瑰。”
宁空从西郊梨树林回来后,本想只睡两个时辰便起来摘玫瑰,好给土地公送去,却不料被梦魇套住,误了时间。
尽管深知土地公会将她拒之门外,但他一定会拿下玫瑰。
这些年她都风雨不改,每日都在固定的时间去给土地公送玫瑰,今日却误了时辰,本想在今日好好表现,用玫瑰哀求土地公原谅她的疯狂举措,但现在……
老头子恐怕已勃然大怒了。
宁空这边正火烧火燎地挑选玫瑰,土地公那边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的火气正慢慢地往上窜,但并非因迟来的玫瑰。
*
话说土地公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宁空的白玫瑰,本以为那闯祸的丫头会一大早来负玫瑰请罪,岂知不但没提早,竟还晚了一个时辰都不出现。
土地公虽怒气上腾,但其实心底是在担心宁空的,昨夜那孤独瘦弱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