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和善的刘皇后,谢文柏心中所思所想的,尽数是顾显荣刚刚所说的怀疑他母亲之死有刘皇后推波助澜的话语。
面上依然十足十的温润,“太子如今已至而立之年,倘若皇后能够对他放开一些辖制,让他自己去面对、处理一些事情的话,说不得会有好的效果。”
刘皇后听罢,苦笑一声道:“如今本宫看着他都屡屡出错,更遑论放开手不管他,岂不更是错上加错,再者,如今陈贵妃一派的人见天的盯着盈儿,就想寻着盈儿的错处好告诉皇上,让皇上废太子,这么个关节点,本宫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说罢摆摆手,让谢盈下去了。
谢盈顿时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刘皇后神色一正,与谢文柏说道:“怎的让你送送顾三姑娘,你竟就去了这一大会儿。”
“顾三姑娘头一次进宫,不大认得路,故而我便与她引了路才回来。”谢文柏解释道。
刘皇后又说:“方才我觑着这顾家的三姑娘是个势利的性子,总归是顾忌你的身子以及你在信王府的处境,对你们两个的婚约有些犹疑,但姑娘家的心思好猜,你往后多到她跟前献献殷勤也就是了。”
“就不说我在信王府的处境,单单只说我如今一日不如一日的身子,大抵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想嫁过来,往后守活寡。”谢文柏有些意外素来端庄的皇后会这样在背后说人,尔后释然道:“尤其忠勇侯府的姑娘,又不缺荣华富贵,自然更不想了,这是人之常情。”
刘皇后此刻悠忽冷笑道:“世家之中多薄情,嫁给谁不是守活寡呢。”是想到了自己,嫁给了说一不二的帝王,但终归除了表面上的锦绣富贵,却也什么都没有。
又说:“再者你也不必如此悲观,这些年本宫一直都有派人去民间寻一些医术高明,会解毒之术的名医,总是有希望的。”
谢文柏点点头,“若是这样,最好,若没有,皇后也不必太苛责了,究竟我这条命在许多年前便该没了的,多余的,却是母亲给我强续来的,等给母亲报了仇,是生是死的,也无所谓了。”
刘皇后面上唏嘘,劝解谢文柏放宽心,可心里却是极高兴的,因为谢文柏所谓的母仇是对着小陈氏姊妹的。
“不过相比盈儿的学业,本宫如今更忧心的,却是盈儿的婚事。”刘皇后遂转移了话题,与谢文柏说起了京中诸多闺秀来,“无疑盈儿的身份是极贵重的,他的太子妃之位不是谁都能做的,既要出身好,也要自身出众,这样算来,选择便很有限了。”
“当然,与自身出众相比,出身好方是更加重要的,你有什么建议吗?”
谢文柏虽然远离帝都这许多年,但对京城中的许多人家,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但这份了解也是刘皇后所叙述的,并不多。
谢文柏当下里便说:“若说到出身,昔日里四大世家虽如今都不复前朝时那般荣光,但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总是有所不同的,所培养出来的姑娘也是旁的人家里望尘莫及的,如今风头尚在的,无非是裕国公府府王家的嫡女了。”
“而裕国公府正是皇后膝下长女的夫家,想来皇后对裕国公府要比臣了解的更多了,择哪个嫡女,也端看皇后如何选择,不过碍着太子的品性,我这里倒是有些小小的建议。”
刘皇后道:“你且细细说来。”
谢文柏于是道:“太子因着早年一些经历的缘由,自来是有些优柔寡断的,自来,这在我们看来,无非是过分良善了些,在如今这太平盛世也是能做一个明君的。”
“但......为君王者,总是要杀伐果断一些,诚然太子盈的性格不可改,但我们总是能尽可能的改变一些的,臣以为将来太子妃的人选性格不可过于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