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孝摆摆手,继续道:“眼下,尔为亲王,乃是宗室表率,自当好好做出成绩让那帮蛀虫们瞧瞧。亲王不就藩,本逆祖制。尔自然要以僭越君上,罪不敢及来堵了那帮小人的口。到宗藩改制已成,朕学学唐季故事,让尔入朝为官又何妨?”
“这,这?”崇祯头一次在朱佑孝面前,呼吸如此急促。
他还是太年轻,朱佑孝这边才画了个大饼的线稿。他就已经面红耳赤,激动不已了!
朱佑孝忽然换上笑容,起身来到崇祯面前。拍拍后者肩膀,勉励道:“君无戏言,朕说到做到,尔呢?”
“皇、皇上,臣弟,臣弟愿为皇上前驱!”崇祯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信王快请起,屋子里头没有外人。如何行臣子礼?”不知怎的,张嫣看着面前的崇祯,总觉得看到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表弟,说起话来越发亲切。
崇祯的眼眶湿润了,他自幼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泰昌帝打死在宫中。宫中又经常看到因为犯错被杖毙的宫女、内侍,他何曾感受过亲情的滋味?
朱佑孝瞅着该演的也演足了,这崇祯也被自己夫妻二人给搬回正道上了。这才坐回座位上感慨道:“朕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不能兼顾太多。这邸报若是没个有点分量的人站位,恐怕迟早要废!”
“皇上,罪臣愿为皇上刊行邸报,不将喉舌假于人手!”崇祯总算想通了,难得主动站出来揽责。
朱佑孝点点头:“尔为朕胞弟,自当与朕兄弟齐心,好好治治这偌大的江山。怎能因些许小事就自暴自弃?”
勉励完崇祯,他又命张嫣取来邸报问道:“尔以为这邸报还有何问题?”
“问题?”崇祯终于有了点亲王的模样,他从朱佑孝手中接过报纸仔细瞧了一番,摇头道:“这大明邸报乃是皇上钦定,不论是印刷排版还是内容,臣弟都看不出问题来,还请皇上示下。”
朱佑孝点点头,指着报纸说道:“是了,这刊行报纸乃是朕的主意,尔瞧不出原也无甚。尔仔细想想,朝廷朝会,那般朝廷命官总会为了这事,或者那事起了争执,互相上疏争辩攻讦。以致最后混淆视听,真假莫变。朕之所以刊行邸报,便是要将百官所争之事拿到台面上,让大家都来瞧瞧。如此一来,何人敢行小人行径?故,这邸报少了下面发声的地方。”
崇祯却迷糊了,他大着胆子问道:“可是,皇上若是事事都交由下面人评论,这国家大事还怎能做得?”
朱佑孝暗道这小子上道挺快,脸上难得浮现笑容:“自然不可事事交由臣民评论,何事可摆到台面上讲,改怎么讲,这便要尔来替朕好好想想了。这便是舆论引导,届时邸报所到之地,便是朕亲临之处,到时朕便要让奸诈小人无所遁形!”
“臣弟知道了”崇祯点点头举一反三道:“昨日刊行宝钞一事,便是要将此事拿出来让官民皆来议议此事。如此这般,则民心向背可知,有甚问题可查,许多事可以做的更好,臣民有了好的法子,亦可上达天听。如此看来,这邸报真是镇国重器呀!”
朱佑孝有些小小的惊讶,他满意的点点头:“尔所言不错,朕都没尔想的这般多呢。平日多想想怎么办好这邸报,少胡思乱想别的。切记,尔可是朕的胞弟!”
崇祯被朱佑孝一番话说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想起天启驾鹤西游前对他的关心来。再瞧瞧亲切的皇嫂,崇祯竟然不争气的流泪了。
“去吧,时日不早了。朕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