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太太也不生气,“我这眼不花耳不聋的,距离糊涂还早着呢!之所以说她合适自然是有理由的。”
不动声色地嘲讽了那老头一句,她继续道,“这第一,家里不是身体不好,就是不通政务,确实没有合适的男人过去。第二,衿姐儿虽说是个晚辈,还是个女子,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放松警惕,也更容易博人同情。”
“照长嫂这么说,让潇哥儿出面不是更合适?那是他的幼子。”
有人忍不住插嘴。
苗老太太看着他,“潇哥儿和洛哥儿并无区别,要是有用,洛哥儿会不想办法救出他父亲?亲生儿子去确实合情合理,可若是连小侄女都出面,岂不是证明我岑家不仅父慈子孝,更是拧成一股绳儿的临安岑家!”
一句话说的在座的人老泪纵横,是啊,他们是临安岑家!
有人小声嘀咕,“现在岑家都分家了,衿姐儿还没泠姐儿合适呢!她还比衿姐儿小上一些,岂不是更容易博得同情?”
苗老太太不再看任何人,“让她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三临走前,把三房交给了她。”
一开始众人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
“交给了衿姐儿?不是交给初哥儿?”
在座的都是活了大几十年的人精儿,反应了一会儿就明白,苗老太太说的三房,是说三房的所有,包括岑鹤的同僚旧识!
这些人脉才是三房最大的财富!
“所以我说衿姐儿去才最合适,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或摇头或沉默,刚刚出言反对和小声嘀咕的人也讪讪地恭维了两声。
刘氏趴在地上自然也听到了,想到那个曾经不动声色就把她耍的团团转,悄无声息让婆母声名狼藉不得善终的人……
或许,她才是最合适的。
“我同意!我同意让衿姐儿去!”
刘氏爬起来,额头的血顺着眉心蜿蜒流淌,然后从鼻尖儿滴落,鬓发因为刚才的动作也有些散落,看上去狼狈又瘆人。
既然当家做主的人都同意了,他们这些外人再反对意义也不大,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
推荐自己家人么?嫡系怎么可能把京都的人脉交给他们这些旁支。
岑家几房之间恐怕还会相互猜忌,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外人!
其实这个道理都懂,刘氏也懂!
她甚至知道,若是此行让岑子衿拿到岑故甚至是岑鸿曾经在京都的人脉,恐怕她比以前会更加难缠,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和潇哥儿的前程做赌注。
岑敛必须活着,而且要官复原职,风风光光地活着。
岑敦坐在轮椅上,双手摩擦着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周身那一股生人勿进的架势,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汗毛倒立。
等祠堂的人都走了,苗老太太才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慢声道,“不管他是谁的孩子,都姓岑。这时候帮他也是在帮你,帮江氏,帮安姐儿,宥哥儿你们一家子。你只要能活的更好就行,不必在意他是谁。”
苗氏走了,留下岑敦一个人低着头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岑子衿在泽芳园里勾唇一笑,婶祖母,果然兑现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