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派人盯守流民,想办法混进他们中间,打探一下到底是谁的人护送他们来的京都。”
“派可信之人立刻赴淮南查看当地实情,当时处理此事的官员应该还没押送至京,多派些人去贴身保护,务必保证他们安全到京。”
一连串的话说完,场中陷入寂静。
岑子洛还保持着刚才弯腰要和罗良商讨的姿势,这会儿扭着头,看上去姿势诡异。
站在下面的都站直了身体,神情专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位灰袍直裰的中年男人,折扇一拍掌心,“好!三小姐分析的不错,某赞同小姐的安排!小姐,在下卢言,以后请小姐不吝赐教。”
罗良为此事最是心焦,这会儿被卢言一提醒,也迅速的审视岑子衿计划的可行性,不得不说,这已经是最全面的安排。
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群龙无首,幕僚之间并没有上下从属的关系,没几个人能听他调动。如今有半个主子发话,事情就容易许多。
不然军心浮动,谈何征战?
“老朽惭愧,我这就下去安排。”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收起了原本就隐藏的轻慢,跟着退了下去。
房间里一时只剩岑子衿和岑子洛两人。
“三妹妹……我从不知你竟然这么……”
岑子洛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是看他的眼神带着惊讶,还有些许羡慕。
岑子衿并不在意这些,掩口打了个小哈欠,水眸两边溢出些许泪珠,“子洛兄长,这些事情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既然他们已经开始下去安排了,你也睡个好觉,我们明天再讨论此事吧。”
看到她哈欠连天的样子,联想到随从回来禀告的一路行程,岑子洛唤来管家,“廖管家,三小姐休息的卧房可安排好了?还有车马和随从,安排好了么?”
一个穿着藏蓝色的绣金色通宝花纹长衫的老者走进来,和蔼道,“都安排妥当了,小姐要是累了,就先跟我来,您的丫鬟已经在帮忙整理了箱笼了。”
岑子衿行礼告辞之后,强忍着哈欠回到院中,就挥退了岑敛原本的下人,让阿碗伺候着躺到了床上。
等门外脚步声停,四下一片安静的时候,原本睡的昏沉的岑子衿忽然睁开眼睛,走到灯下写了一张巴掌大的纸条。
阿碗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接过装纸条的卷筒,就悄悄开了房门出去。
镇北侯府。
“你说什么?去了岑家?”
“是小的亲眼看见那辆马车进了岑尚书府上,他们家的大管家还亲自出门来迎接。”
卫威一脚踹到他身上,“什么岑尚书,他都已经进了大狱了,谁是尚书还不一定呢!”
“是是!小的该死!爷,那咱还抓那车夫么?”
卫威躺在贵妃椅上,双脚翘搭着一个小几,“为什么不抓!别说是个快死的尚书,他就是好好的当这个官,小爷我还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