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衿知道老太太的话并没有恶意,只是这样的话她实在是很难回答。
好在老太太也并没有要她什么回应。
丫鬟进来送上茶水点心,老太太示意她用些,又问,“你婶祖母身体可还好?”
“我来京时,婶祖母身体康健,日头好的时候,还会带着嬷嬷在院子里走上几圈。”
“她倒是心大,可惜,就是子嗣的缘分薄了些,你大叔父身体近些年可有好转?”
岑子衿斟酌了一下,“大叔父之前病了一场,不过已经调理好了,只是人在临安,他们有些挂念安姐姐。”
曹老太太嗯了一声,“安姐儿嫁过来这么久,除了回门,也没什么机会能回去看看,路太远了,要不然我们老姐妹也不会这么些年都没机会见上一面。”
岑子衿点头,“以前听婶祖母也提起过,不过她老人家总是感慨,上了年纪,经不起路途颠簸,这才一直没机会。不过在我看来,只要你们二老身体都好好的,这可比见面重要。”
曹老太太笑了一下,严肃的面容柔和了不少,“这话说的在理。”
门外忽然传来跑动声,曹老太太凝眉,“是不是虎儿又皮了,这个泥猴子,等他爹回来,可要好好收拾一顿!”
伺候的丫鬟在旁边笑答,“那也要老祖宗舍得才行!”
想到岑子衿还在房中坐着,曹老太太解释,“这是我那二儿子家里的小子,今年才四岁,皮的不像样子,她娘是个性子软和的,现在已经快看不住他了,整日里满院子疯跑。”
岑子衿正准备回话,腿上忽然爬上来一个小豆丁,“漂亮姐姐!”
软软糯糯的童音,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就软了语调,“你就是虎儿啊?真可爱。”
小豆丁趴在她的膝盖上仰头更正,“我叫曹冲冲,小名虎儿,是祖母给取的,姐姐叫什么啊?”
岑子衿摸摸他的脑袋,幼儿的头发,绒绒滑滑的,比上好的皮草摸上去还要舒服,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兄长每次喜欢摸她脑袋。
“我叫岑子衿,是临安岑家人。”
曹冲冲咬着手指问,“临安在哪?远么?我爹爹在夏州,祖母说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夏州是很远,不过等到你长大了就不远了,临安也会变的很近。”
曹冲冲一双眼睛闪着星光,“这样啊,我要快点长大,去找爹爹,我也要带兵打仗,还要穿好看的铠甲!”
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没有真正懂得领兵打仗的含义,也不会懂得铠甲在身意味着什么。
岑子衿摸着他的小脑袋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曹老太太面容一肃,“你若是每天吃饭还是挑嘴,我看十年八年你也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