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本都督还是要提醒黄大人,静海道的风吹草动本都督虽然不一定会去管,但不代表可以有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拆我的台,你说是不是?”
黄大人连连点头,冷汗不止。
“黄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你这样操劳,身子早晚扛不住!
记得把虎骨酒带上,本都督回去补个回笼觉!”
傅长河走后,黄大人失魂落魄地待了片刻,旋即头也不回地逃也似的离开了傅府。
傅长河并没有真的再回房间休息而是径直走到书房,唤来自己的两个儿子。
长子傅东流身材魁梧,与其父一般身高马大,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却已经蓄起了络腮胡,咋看之下竟然与其父差不多年纪。
次子傅西来则显得消瘦些,但也只是相比父亲和兄长,比之一般的男子,他的块头也是极大的。然而次子傅西来酷好文人打扮,总爱学文人雅士穿一身雪白圆领袍,腰间挂一块比人手掌都要大的腰玉,自以为高雅之士。
“把你这身衣服扒了!一大早就看见你这副鬼样子,要气死老子吗?”傅长河看见次子的打扮就气不打一处来。
傅长河的声音一大,次子傅西来就立马乖乖把那件新做的袍子扯下丢在一旁,只穿了一件里衣站在父亲面前。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静海军司都督之子不是静海道处置使的那个窝囊废儿子!”
傅长河喝骂了一阵才算解气,坐到主位上,对两个儿子点头示意其坐下,他说道:“黄仲达这个人还是不安分啊!我屡次敲打他,他也算宁折不弯,总会变着法子给自己增加存在感!
让他别管登莱郡的乡民作乱一事,嘿,他非要去!结果跌断腿在家躺了三个月。
业火莲教在惠常郡活动异常,他又要去查。结果呢,没走出三里地,马就被人毒死了!
现在又要插手东瀛之事,你们说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专门给自己找麻烦啊?”
“父亲何故为这种人生气?他自己非要去送死,我们拉得回来吗?皇帝就是再怎么不讲理,这口锅也甩不掉咱家头上吧?
况且妹妹就在宫里,不看僧面看佛面,真要对我们不满,他无法就让妹妹带个话给父亲就是了,还敢真对我们下手?”傅东流满不在乎道。
傅长河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次子。
虽说次子“离经叛道”,将门世家非要学读书人掉书袋子,可有的时候这小子脑袋就是比大儿子要更有想法。
傅西来思索了一阵,说道:“大哥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对这个黄仲达是门清儿,可在外人眼里,他确实是个‘好官’。
即不爱喝酒,拉帮结派,又不贪财好色,自己一家过得紧巴巴,衣服上好几个补丁,看得我都觉得惭愧。
可这个家伙有个特点,就是敢出声!别看他这会儿被父亲吓得屁滚尿流,可过一会儿又该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蹦跶。
该怂的时候他就认怂,拿不准的时候,他先碰一碰,好欺负就硬气,不好欺负就装怂,总是给人一副为民请命又不能施展抱负的样子,搞得我们傅家好像不尊重他这个处置使一样,名声都被败坏了!
皇帝就是派他来恶心咱们的!这个家伙虽然怕死,可凡事都不敢玩的过火,咱们也没有要把他置于死地的理由,只能任由他在静海道胡作非为还拿他没一点办法。
但这是以往,咱家不搭理他,他也知趣地不在咱家刀口上跳舞。可现在魏王的队伍要来海鼎城目的自然是要追究船舶司海难之事,此时他再蹦跶,那可就过线了!
魏王没法拿这个借口对咱家下手,皇帝可不会手软!现在朝中大臣都看着呢,海难一事直接影响到一年税收,那些清流就指着国库的银子救济他们,这会儿巴不得咱家出差错!
所以万万不能再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