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按他的声音做，冯余情席地而坐，慢慢进入专注的无我状态。

远方，传来缥缈的道音。

“尘无来由，埃有归处，聚为丘陵，散作灰土，君为人上，民为臣下，不知不我，先鸣先觉，无垢无根，有心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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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混沌的暗色，四处云雾弥漫，这个鸿蒙的世界本没有意义，直到一个名为“我”的意识醒来。

他就那么突然明白了，这周围蒸腾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心中的修为。

原本它们就这么装在这天地之中，因为只是雾气，也无所谓容器的大小，它们就这么飘散着，哪怕在主人的驱使下，它们再次散在外界，稍稍阻挡敌人，便消失不见了，说不上忠诚，也算不上机灵。

没有意识，没有目的，没有终点，也没有开始。

甚至，没办法让其他人看见。

然后，突然有那么一瞬，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闯了进来，那混杂着各种颜色的杂质混在一起，转瞬间成为了灰色，他们追逐着漫天的水气，像是他们是夫妻或者兄弟一样，本该就这样如胶似漆似的。

这世间，开始有云雾了，飘飘渺渺，丁丁零零。

他们终于能够被发觉了，哪怕他们变得不再纯粹，甚至杂乱得让人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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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醒来吧。”

自天外，有那么个声音传来，贯入他无形的脑海。

肉体，再次被意识所掌控，这具躯壳再次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他缓缓睁开双眼，初阳的光芒映入他的眼中，竟让他感觉有些粉嫩。

这世界，竟从未如此刻一般，让他感受到是如此的清晰。

他沉浸入那玄妙的气氛中，这种哪怕身后无眼，也能察觉到方圆十丈风吹草动的感觉，和这双只要专注，就能看到以前三倍距离仍然清晰的双眼。

“痴儿，这方世界如何。”

“我感觉到，身体出奇的好，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心中被观察得清清楚楚。”

“这就好，你已经在这静坐三日了，原本我以为你一个时辰便会清醒，可没想到你居然用了这么久，再拖下去，你的身体便会吃不消，我该吧消息先告诉你的，只是怕先告诉你，你便没有在这入定的心思了。”

听闻这样，他才发觉浑身冰冷的要命。

“如今，我该叫你什么？师傅，还是别的什么？”

他转过头，胡子还沾着露水的道长就坐在离他最近的树下，石桌上摆着一个早已冷掉的食盒。

对了，为什么只是看着，自己便知道那是冷掉的食盒？

“过来吧。”

李玄心这么说着：“有些事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没想到耽搁了三天，更能取信你的人已经来了，我给你将这些面点弄热，再过一会，或许你便没时间吃了。”

“李，李师，我这就来。”

他晃了晃头上的露水艰难爬起来，抖动酸疼的腿部让它们缓缓充盈，然后才左晃右摆的向有吃食的方向走去。

内息弄热几个馒头静神之境余情便做过，只是那时使完力浑身空落落的，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哪怕如今与这个境界相同的师傅处在一个境界，这依然像是焚琴煮鹤般的事，只是若在乎那么多，又哪能算所谓的逍遥境。

心里想的有的没的，他也没将师傅说的所谓事情放在心上，只想填饱这已然十分刺痛的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