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袆托着一副长卷,莲步轻移,双手递向方晨。
展开一看后,是一首四言诗。
华容艳色,旷世特彰。妖冶殊丽,婉若清扬。鬒发娥眉,绵邈流光。
(陌路实在编不出来,只好抄袭了阮籍一首)
方晨不住点头,随后说道:“这首诗词藻精美、对仗工整、韵脚相谐,将一个美丽女子描写得栩栩如生,令人神往,与曹子建的《洛神赋》片段颇为相似,袁某佩服。”
荀序脸上闪过一丝得色:“哈哈,袁郎谬赞了,不过抛砖引玉罢,袁郎不妨也作上一首,让我们再开开眼界。”
周勰这时倒没有催促,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不用再多此一举。
宋袆却是最期待的一个,美目涟涟道:“袁郎为红玉妹妹作的那首也不遑多让呢,可否也为奴家做上一首?”
到了这个份上,方晨不露一手也不行了,沉吟片刻道:“拿纸笔来。”
这边早准备好了,连墨也研了。
方晨提笔沉思起来,他实在不想写那首《清平乐》了,已经被穿越者前辈们写得太多了,思索片刻,很快有了主意。
你不是赞美女子美貌吗?我偏偏要写美丽女子的凄苦。
于是乎,将《葬花吟》完完整整抄袭下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收笔的那刻,方晨感到房中静得出奇,抬头一瞅,只见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个个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
唯有宋袆已是泪水涟涟。
“袁郎,这诗作…美是极美,却太过凄惨了,真可谓字字血、声声泪,摧人肝肠。”
方晨心说,你的人生走向比这更曲折。
“要是宋大家觉着不妥,那我便收起来罢。”
“不要!奴家愿以百金购之!”
宋袆也顾不上形象了,慌乱一把抢过后卷了起来,夹在了腋下,片刻后才觉得不妥,讪笑着说道:“让袁郎见笑了。”
方晨说道:“宋大家无须在意,如此方显真性情。”
周勰此刻可谓是既高兴又吃味,高兴的是方晨扳回了一局,给他赚了面子;吃味的是这家伙到了哪里都出风头,他这个“带头大哥”反倒成了陪衬,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孙弼就更不用提了,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耐人寻味的是荀氏三兄弟,荀蕤是一脸冰寒,荀羡仍然面无表情,荀序则是钦佩中带着一丝惋惜。
众人的表情尽落方晨眼底,大多都在预料之中,可惋惜是什么鬼?觉得他是浪荡子?拜托,大家都在花船上,谁也别嫌弃谁。
过了好一会后,还是宋袆打破了尴尬:“请教袁郎,这首词作可曾谱曲?”
方晨点头道:“有倒是有,不过,袁某不识音谱,故此未能记下。”
宋袆表情一黯,这么长的词想谱上曲子可不是一日之功,恐怕得耗上几个月,想要满意的话,用上一年、几年都可能,她可没法等这么久。
思索良久后又期待道:“那袁郎可否…”
她的意思是让方晨哼一段,话说半截又觉得不妥。
方晨却明白了,点头说道:“我会用笛子吹奏此曲。”
“那,袁郎可否吹奏一番?奴家必定重谢。”
宋袆顿时大喜,当即深施一礼道。
“重谢就不必了,难得与诸位俊杰碰面,权当是助兴了。”
方晨以前会吹笛子,因此读谱的时候也记住了歌词,但把简谱拿出来又得解释半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算了,就吹一段吧。
不过他吹笛子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于是从商城中购买了管乐技能,花费了几十万软妹币。
一股信息灌顶而入,方晨瞬间掌握了诸多管乐技能,不但有笛子,还有箫、长笛、唢呐、长号、圆号、小号、黑管、萨克斯管……
只要是管乐器,尽皆精通。
“那便劳烦袁郎了。”
宋袆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支精致的镶玉竹笛,双手递上。
方晨试吹了几声后,开始了即兴表演。
笛声一起,众人顿时泛起浓重的悲凉思绪,心脏不由随着旋律开始激荡,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花瓣飘飞、风卷珠帘的暮春场景,花叶飘零、落红满地、血洒枝头、红颜殒命…
一道高亢悲凉的旋律后,乐曲戛然而止,众人仍沉浸在方才的气氛中。
久久之后,周勰击掌喝彩道:“好!好词、好曲、好技艺!兴盛当真教吾等大开眼界啊!”
啪啪啪——
其他人即使各怀心思,此刻也纷纷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