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天自己没有参与抄家,也没有让龚其富留在这里监督,而是拉着他朝糖业行会走去。
糖业行会距离闵家只隔两条街,这几天新糖运到,几乎全部糖行的东家或大掌柜都聚集在这里,商议今年的糖价。这是章泽天昨天让章大强打听来的消息。
他们来到行会门前,被守门的给拦住了。章泽天道:“龚巡按在此,尔等还不闪开?
那些守门人哪里认识什么巡按,稍一犹豫,一群自卫队员已经冲上来一顿拳脚,率先冲了进去。
此时,行会的十一家糖行中的十家都已经到齐,只差轮值的主席闵家家主闵元章未到了。苏立业作为第二大糖行苏家的家主,位子紧挨着正中的主席交椅。他已经联络了其余九家糖行,准备在今天的会议一开始,就逼闵元章交出主席位子,只是闵元章到此时还没有露面,让他心中有些焦躁。至于昨天扣下的那个过来低价买糖找便宜的什么孙掌柜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便在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砰地 一声撞开,随后便有一队手持枪棒的短衣武士冲了进来,将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随后便听到大门外面响起磔磔的靴声,一个北方口音在门外说道:“龚巡按请。”
很快,一个身穿大红官袍,上面绣着七品补子的年轻官员走了起来,在另一个更年轻的便服者引领下,坐在了原本留给闵元章的椅子上。
大文朝官员服色是有规定的,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穿红袍。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作为皇帝私人的十三道御史就是如此,全部以七品左右的低品阶被赐穿红袍。
眼前这个官员如此年轻,又以七品服色身穿红袍,整个广东官场除了巡按御史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了。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哪里敢在巡按御史面前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待这位御史大人发话。
众糖行东主惕然而坐,等待巡按大人发话之际,有一个人却坐不住了,那就是坐得离龚巡按最近的苏家家主苏立业——他被章泽天盯上了。
话说章泽天请了龚其富入座之后,便冷冰冰地看向坐得最近的苏立业,过了一会之后,他突然一脚蹬在苏立业的身上,将苏立业蹬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撞在旁边一位东主的身上。
章泽天并没有太用力,没有让苏立业受伤,却令他尴尬无比。
只听章泽天道:“这么大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连让个座的眼力见都没有?”说着拖过那把椅子在地上用力一顿,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