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过天河,三个母鸡闹鸡窝。夜半不知露水大,打湿翅膀不婆娑。”
咳咳咳······
屋里传来了一阵假咳,声音有粗有细,有大有小,直率与婉约交织,野性和腼腆共舞。
“一只傻猪卧竹床,两个眼珠望房梁。夜半不知耗子多,一粒黑米掉舌上。”
哈哈哈······
这是小琴的声音,话音未落,浪笑已经飞了过来。
小琴的黑米可不是一般的米,是指耗子的排泄物。
“一只傻猪卧床头,两个鼻孔酸溜溜。拽过枕巾擦鼻孔,哪知蟑螂在上头。”
婉红说完,三位女侠又是一阵浪笑。
“一只小猪卧竹床,耳朵能有两丈长。瞪着双眼不睡觉,不听月色听闺房。”
李灵儿说完,三位女侠嬉笑一阵,便沉寂了。
麻九也闭上眼睛,想迷糊一会儿。
里屋外屋一片沉寂,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时间如流水,在静静的流淌。
就在麻九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窗户外‘哎呀’一声,随即,挂在窗户上的瓷瓶彭的一声,撞在了窗户框上。
哗啦!
瓷瓶碎裂了,碎片散落在窗户台和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有情况!”
小琴大喊一声,木床剧烈吱嘎,似乎不堪重负。
麻九一骨碌下了床,抓起宝剑和斗笠,三步并做两步就冲出了房门。
院子中的水井水缸大车花盆石磨等都在月光中沉睡,隐隐泛着一丝清冷,西边正房和南边厢房的灯火都已熄灭。
眼前所见,空无一人。
撞击电瓶子铁丝的家伙呢?
难道是上房了?
想到这儿,麻九跨前几步,扭头朝北房上看去。
一个白影在房脊上一闪就不见了。
“白影!”
麻九一声轻喊,双腿一屈,跳上了房顶。
冲出房门的女侠们听到‘白影’二字,身子都是一颤。
牡丹沟旁梧桐树林中的白影,群芳楼杀死红嘴老鸨的白影,一下子浮现在三位女侠的脑海。
“追!”
小琴小腰一扭,飞身上了房顶。
婉红和李灵儿二话不说,也跳上了房顶。
三位女侠朝麻九追去。
这个孤柳客栈在十字街北街的道西,白影一直在高高低低的房顶上跳跃着,朝西面跑去。
麻九距离白影也就两个房脊的距离,三位女侠距离麻九大约一个房脊的距离。
一行五人仿佛一只只灵巧的猿猴,蹿房越脊,朝西面疾驰。
瓦片的碎裂声打破宁静的夜空,引得夜猫子乱飞,一片狗叫。
民房越来越稀疏,白影不得不落下地来,像夹着尾巴的狗,一路狂奔。
麻九提着金龙剑,紧紧咬住白影不放,三位女侠盯着麻九手中闪动的寒光,把脚尖一次次恶狠狠的踹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