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翻飞,上下形成了一条七八尺长的黑线,仿佛一条黑龙,钻入了空中,每个铜钱,都是黑龙的鳞片,鳞片中间的距离都在两寸左右,十分的奇妙。
每个赌徒的目光瞬间闪动,仿佛一道道闪电,迅速扫过黑龙的全身,有人还紧张的数着数目:一三,二三,三三,四三······
就在整条黑龙爬升到最高位置的时候,这个白衣小生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木盆放在黑龙的脚下。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出来,空中的黑龙缓缓下落,所有的铜钱都准确无误的掉入了木盆。
就在最后一枚铜钱落入木盆的时候,白衣小生猛的翻转手腕子,哗啦一声,把木盆扣在了桌面上,所有的铜钱都扣在了木盆下面,没有遗漏。
“下注!”
白衣小生抬起那张和年龄不相符的显得过于成熟的脸,朝桌子两旁的赌徒冷漠的扫了一眼,发出了下注的指令。
他是庄家,代表的是赌坊。
听到下注的指令,赌徒们表现的很不一致,有的动作麻利,大竹夹子夹上一些竹片,就放在了自己心仪的区域内。有的挠挠头,略微犹豫一下也完成了投注。有的望着赌桌,一脸的茫然,手里的赌注在三个区域内挪来挪去,显得很犹豫,一时不能决断。
“时间到,停止下注!”
白衣小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的赌徒都瞬间静止,仿佛变成了一尊尊的雕像,那些犹豫不决的手也从桌子上缓缓的拿开了。
“开光!开光!”
白衣小生一边喊着,一边从桌子下抽出了一把三尺长一寸宽的铁尺,缓缓的掀开木盆,用铁尺把桌子上的一堆铜钱缓缓展平。
所有赌徒的目光都落在这把铁尺上,这把铁尺仿佛一时变成了天仙,承受着太多的贪婪,铁尺又仿佛是一根系着重球的细线,承受着太多的忐忑,太多的不安。
抚平铜钱之后,白衣小生抬眼扫了一下众位赌徒,低头用铁尺操作起来。
他用铁尺把三枚铜钱拨到了一边,接着,不断重复着以上的动作,随着拨走的铜钱越来越多,所剩的铜钱则越来越少,赌徒们两眼死死盯着铁尺和铜钱,一声不吭,现场气氛凝重。
当所剩铜钱不多的时候,一些赌徒懊悔的跺起脚来,满脸的苦涩,也有一些赌徒高兴的咧着大嘴,满脸的狂喜。
终于分拨完了,剩下了一枚铜钱。
“一区赢!”
白衣小生的话音未落,身子僵硬的赌徒们顿时活跃起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有的赌徒大声咒骂,有的赌徒沾沾自喜,有的赌徒顿足捶胸。
得失面前,丑态百出。
白衣小生迅速用铁尺将桌子上的所有铜钱都划拉进了木盆,倒进了瓷坛子。
另外两个白衣小生从桌子底下一人抽出一把长杆铁耙子,其中一人迅速把0区和2区的筹码划拉到了一个竹筐当中,另一人将1区的筹码划拉到了另一只竹筐当中。
在抛撒铜钱的白衣小生的帮助下,0区和2区的筹码纷纷被摘下竹夹子,扔到了他们身后的几个大大的竹筐里,一个颜色的筹码一个竹筐,总共五个竹筐,不过,黄色筹码和绿色筹码的竹筐里筹码最多。
一个黄色筹码代表五两银子,一个绿色筹码代表一两银子。
被扔到桌子上的竹夹子,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主人的手里,有的,还遭到了主人狠狠的虐待。
处理完了赌徒们输掉的筹码,那个1区筹码的竹筐被拿到了桌面上,抛撒铜钱的白衣小生唱牌号和赌注,另两个白衣小生支付筹码,拿到赢钱的赌徒们都是一脸的自得,仿佛一时变成了天下最幸运的人。
麻九直摇头,这哪里是赌博呀,这是明摆着给赌场送钱啊!
表面上看,庄家吃亏,因为铜钱扬到了空中,一枚枚分散开来,似乎可以查清个数,实际上,铜钱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太短,即使经过专门的训练,也很难查清到底除以三剩几个,所以,吃亏的还是这帮赌徒。
有人说,可以靠耳朵的听觉来判断铜钱的个数,这种想法更不切合实际了,说实话,的确能区别出每个铜钱落入木盆内的声响,但是,因为这些响声的频度太高,根本查不出个数。
三位女侠也是摇头不已,看来,她们也已经分析明白了。
麻九几人朝里边走去。
附近两桌也是赌铜钱个数的除三余数,玩法和此桌相同,只是铜钱的颜色不同,一桌将铜钱涂成了猪血色,一桌将铜钱涂成了银白色。
麻九和三位女侠仔细看了每一个人,特别看了那些白衣小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紧靠西边窗户一桌的喊叫声,吸引了麻九几人。
“菊花!菊花!菊花!”
“日字!日字!日字!”
······
赌徒们疯狂地喊叫着,眼睛都盯着桌子一端,跟有病似的。
麻九几人走过去一看,这张桌子按长方形的边长方向分成了左右两个区域,左边区域被染成了黄色,里面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菊花’,右边区域被染成了白色,里面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字‘日’。
赌徒们都盯着桌子一端的一个扣着的竹笸箩,这个笸箩不算大,跟普通的饭盆大小差不多,但,深度要比普通的笸箩深一些。
笸箩内隐隐有金属摩擦声传出,声音的音调逐渐变小,响度也在变小。
不少赌徒哈下腰,将耳朵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仔细谛听着,人们的喊声也顿时停了下来,都竖起耳朵,像一只只受惊发呆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