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麻九有些熟悉。
循着声音,两人从石缝中向外望去,就见几个家丁和一个瘦脸鹰鼻管家模样的人,打着两盏灯笼,簇拥着一位长者从石头旁走了过去。
长者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子,精神矍铄,步履轻盈。
正是城南同泰堂掌柜的乔老。
乔老在麻九和婉红被鬼子追赶得的时候,搭救过麻九婉红,他还给麻九提供过收拾马阎王的独门药物----毒蚊丸,麻九正是利用毒蚊丸的威力制服了马阎王,铲除了西县的一大恶霸,使其皈依佛门了!
还有!
白孔雀?
公子爷?
麻九正琢磨呢,小琴开口了:
“喂,你听到没有,白孔雀···什么右臂脱臼···门牙磕掉···嘴唇受伤···什么公子,难道是说刚才在快活林酒楼,跟咱们找茬,被咱们痛打一顿的败类公子?难道咱们来到了知府内宅?”
“聪明,聪明,真是冰雪聪明!从刚才两人谈话暴露的信息来看,这里真是败类公子的家----知府衙门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刚才从这里走过去的,说话的老者,是城南同泰堂的掌柜----乔老,他和我们木碗会曾经打过几次交道,曾经搭救过我,此人一身正气,疾恶如仇,是典型的民族人士,他怎么能给这败类公子看病呢?”
“唉!你咋这么幼稚呢!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不对,这应该叫放长线钓大鱼,人家乔老···,唉!”小琴也说不清了。
其实,麻九清楚,这是一种策略,你痛恨官府,你痛恨侵略者,那得找到适当的发难机会,把握不好的话,非但不能置敌人于死地,还会暴露自己,牺牲自己。
暂时叫这帮恶狗猖獗吧,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说不清了吧?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啊?”麻九讥讽小琴。
“喂!说点正经的吧!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从暗道钻回去,还是进入败类公子的府宅?”
“钻回去?那不白钻出来了吗?共产党人决不后退!好马不吃回头草!”麻九态度坚决。
“那咱就进入这狼窝,随心所欲地闹腾一番?可咱们如何脱身呀?”
“如何脱身?这你就多虑了!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地无绝食之鸟;俗话说的酷,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俗话说的妙,摇起大绳就得跳,走进茅房就来尿。一切顺其自然,见机行事即可!”
“又耍嘴皮子了!你是鸭子卡跟头----全在嘴支!俗话说的好,空谈如臭脚,实干喷喷香!啥时行动?”
“现在就行动,咱啥时磨叽过?”麻九边说边纵身跳上了石头,翻了出去,小琴也跳过石头翻了出来。
原来这是一座石头垒成的假山。
假山很大,也很高,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真是山连山,峰连峰,高低起伏,曲曲折折。
两人钻出的地洞口恰好在一个山坳里,虽说是山坳,可也是石头林立,重重叠叠,常人难以涉足,十分的隐蔽。
假山的边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有些硌脚,麻九随手捡了几枚大小合适的石头,攥在了手里。
用石子做武器,可是麻九的强项了,从穿越过来以后,麻九的石子也是屡建奇功,曾痛打追击自己的鬼子兵,痛打原白马山的山贼,痛打马阎王的黑马私处······
这是一座四合院,假山就在院子的正中。
这进院子的北上房三间,东西厢房也各是三间,都是青砖青瓦的人字形平房,高房脊大飞檐,房前有红柱回廊,非常的气派。
东西厢房和北房的回廊檐下挂着几盏红色的纸灯笼,照得院子有些朦朦胧胧的。
东西厢房和北房都亮着灯,但北方正厅的灯火最亮。
刚才走过去的一拨人,出自北房,难道北房就是败类公子的卧房?
远远望去,北房的回廊檐下挂着很多竹制的鸟笼子,有圆有方,有大有小,在昏暗灯光和微弱天光的映照下,显得黑黢黢的,十分丑陋。
一阵脚步声从假山后面传了过来,有人从前院走了过来,听着脚步的方向,他们是靠西厢房这边过来的。
麻九小琴赶紧顺着假山山脚向东厢房那边走去,并很快藏在了靠东厢房的假山脚下。
“这大半夜的,出城干屌啊?冰天雪地的,真的把咱们当成牛马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埋怨道。
“听说是祭祖,据说先人托梦来着!”一个细细声音回应道。
“做梦就是扯淡,还当真啊,我昨天还梦到背个仙女,今天也他妈没有啥艳遇啊!”
“还说没啥艳遇?这不叫你去抬个仙女吗?”
“什么仙女呀!脸跟树皮手像鸡爪子似的,一头烂蒜,一段糟烂的木头,看着都恶心!”
“小声一点,隔墙有耳!”
一群家丁模样的人,足足有七八个,一边说着话,一边穿过这进院子,消失在东北月亮角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