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们也发放了兵器,虽然说可能是情报有些不准确,但是一旦事后栾氏和高氏发现我们这个样子,肯定会征伐我们的,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征伐,反正都是翻脸了,不如将错就错,趁着这个机会,攻击高氏和栾氏,干他一家伙。”
事件就这样发生了。
事件起源于一个谣言,发生于一个酒会,鲍氏和陈氏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的态势了。
当栾氏和高氏正喝酒喝的痛快的时候,接到了消息,说他们被鲍氏和陈氏联合进攻,两个人的酒吓醒了一半,子良说:
“赶快控制国君。只要是控制了国君,鲍氏和陈氏就失败了一半,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到时候再斩尽杀绝。”
所以,栾氏和高氏带着浑身的酒气,就前往了齐王宫去攻打国君的虎门了,准备劫持国君。
此时,齐国首都的城内已经是大乱了,具有丰富政治动乱经验的晏子,马上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去保护国君,其实也是控制了国君,现在晏子成了双方战斗中,处于中立地位的一个重要棋子,无论他站在那一方,那一方就会胜利,所以四大家族纷纷派人前往和晏子进行沟通、联络、许愿、送礼等等行为。
但是晏子对自己手下的人说:“我们谁也不帮,保护国君。让他们自己狗咬狗,看看情况再说。”
高氏和栾氏为了达到控制国君的目的,正在攻打齐王宫的虎门,这样性质就发生了变化,本来就是四个家族之间的争斗,你们随便杀,国君乐得他们相互的消耗实力,但是高氏和栾氏可能是酒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一个心眼的认为,掌握了国君,就等于是掌握了全局。所以没考虑自己这个行为,等于是改变了家族争斗的性质,将自己一方变成了国君的敌人,这样也把国君给搀和进来了,都是酒惹的祸。
齐国的齐景公,当然不会轻易的被任何一个家族控制,他也要有自己的发言权。
因此,齐景公在晏婴的辅助下,进行了强烈的反抗。
谁敢攻击我,我就攻击谁!
现在,高氏和栾氏的部队正在攻击齐王宫的虎门,那么就命令晏子开始反击他们。一下子局面变了,原来的鲍氏和陈氏攻击栾氏和高氏,二比二平,现在变成了国君、鲍氏、陈氏攻击高氏和栾氏了,三比二,再加上晏子的拉偏心仗,瞬间,实力的对抗,就变成四比二了。
战斗,很快就急转直下了,高氏和栾氏失败,落荒而逃。
武装斗争的策略太重要了,鲁国、晋国、楚国都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是这两个酒鬼就是不接受教训,放着大好的局面,白白的丢失了,简直太可惜了,所以身处优势,不骄不躁,才是真正的高手,一旦有点小权利了,或者是压人一头了,就目中无人,是大错而特错的,往往事情就在一瞬间,或一个不起眼的机会中,发生实力上的转变,造成灾难性的失败。
之后,事情就很简单了。
鲍氏和陈氏,瓜分了高氏和栾氏的家产,成为利益和权利最大的两个家族,齐国再次发生转变,政坛上再次的净化,变成了陈氏和鲍氏的天下了。
此时,冷静的晏婴给陈桓子点了一步,他对陈桓子说:
“一定要把这两家的财产都交给国君。
谦让,才是德行的主干啊,利益不可强取,财产现在看着是很好,但是很可能就是败家的根本,不如慢慢的积累德行,让自己的实力成长起来,你能理解吗?”
陈桓子恍然大悟,当权利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的时候,也是树敌最多的时候,此时如果时机和自身的实力都不成熟的情况下,进不如退,慢慢的积蓄力量,这就是晏子告诉自己的精髓。
陈桓子吃透了这个道理后,很痛快的将自己得来的全部财产上交给了国君,然后请求退休到自己的采邑莒地养老。再把从前被高氏家族子尾所驱逐的高氏公子子山、公子子商、公子子周都召集了回来,并且用自己的家产,分别为他们返还了财物、城邑,等等;还把栾氏家族被驱逐的子城、子公、公孙捷等召回来,增加他们的俸禄。
其他剩下的财产,陈桓子就分发给齐国所有的子民。
陈氏的这一手太厉害了,以退为攻。
齐君一看:陈桓子这样的懂道理,就准备封赏给他莒邑附近的城邑让他养老,但是都被陈桓子给拒绝了,最后还是齐景公的老婆,实在是看不下眼了,强烈的为他请封了高唐城邑。从此以后,陈氏家族得到了齐国上下的赞扬,慢慢的陈氏开始强大起来了。
陈桓子,才是聪明人。
如果,他强行抱着得来的意外横财不放手,必然会惹起国君的愤恨,这次的事件根本上就是陈氏和鲍氏挑起来的,一旦国君找个理由,全国人民一起团结,估计陈氏也就被驱逐了,但是由于陈桓子的散财行为,反而感动了国君,解决了国君为之担忧的高氏、栾氏的专权。而且又主动的提出退休,还政于齐君,这就是让陈氏继续在齐国发展的根基没有动摇。
陈桓子散财,买了国君的信任,也买了被他灭掉家族的感谢,买了老百姓的口碑,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买了陈氏在齐国发展的基础,你说这个行为上不上算,聪不聪明,如果你手中有这样的横财,处在这样的机遇上,你能不能做到陈桓子这样,千万别吹牛,要拍着自己的良心说。
因此,这就是高度,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