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难处啊!
都白养了侄儿十几年了,这会儿要和江家结亲了,差这临头一脚吗?不出意外的,赵全四个伯父、两个叔叔,都出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都出钱了,赵家的人自然大力宣传一番。如此,没上十一月,东、西两赵的人,都知道赵全要娶江家二姑娘了。
这时,江监生这里请了木匠去赵家量屋子。
赵全的七叔成亲后,老太爷临死前分了家,只给了赵全三间屋子的地基。这几年,老太太以赵全大了为由,已经拉着儿子帮他把屋子盖起来了。三间正房宽敞明亮,倒坐也和别人家差不多大,东厢是两间,比江监生买给江荻的那宅子要好,要大,家具,自然也更多。
木匠接了生意,那是往大里做的,一通吹嘘后,给江监生报了价,江监生应了。
江慕一直防着他呢,一听江监生定了二十两银子的家具,立即找江监生理论,结果,可想而知。陈氏得了消息后,抬脚去了陆家。
陆家却正在拆墙,陈氏抱着儿子绕过人群,问江荻:“东墙不是陈四喜家的嘛?你们家拆它干嘛?”
江荻笑嘻嘻地接过侄儿,道:“他家屋子,被我们家买下来了呗。”
顾籍如今常住陆家,整日和粮食共处一室。和粮食共处,就意味着和老鼠共处一室。顾籍乐意,江荻也不乐意啊。是以,顾籍去灵泉寺的时候,江荻就和陆通商议:“天太冷,盖不得房子,咱们租几间屋子把粮食挪过去,给小哥腾屋子。”
都买宅子了,不应该是顾籍自己单住吗?
可顾籍来此就是为了江荻,江荻也是数年不见哥哥一回。闻言,陆通便二话不说,痛快表示:“都听阿荻的,我这就去找房子。”
江荻嘱咐他:“别忘了和婆婆说一声。”
陆母知道了十三年前的事后,对顾籍那是打心眼里心疼;心疼之余,对从无到有、拼出家业的顾籍,又是佩服的。顾籍如今那么大家业,有多少好屋子不住,偏来咱家和老鼠一起睡,为着什么还用说吗?陆母正歉疚着呢,听了陆通的话,立即同意了:“租不到的话,买几间也使得,头一条,离家近一些。”
大方得让陆通合不拢嘴:“娘说买?”
陆母得意道:“就是买,钱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出十二吊。”
陆通便问:“娘哪来这么多钱?”
陆母道:“八吊是杂货铺子的钱,你知道的。”
闻言,有些崩溃的陆通打断她的话:“娘错了,我不知道!”
得了陆老二送来的钱,陆通就让陆母收着,但是陆母死活不肯,非得给陆通。这会儿口风一转,说钱在她那,什么时候在她那了?
陆母这才想起来儿子还不知道这事,遂笑呵呵地说:“这钱是阿荻给我的。”
儿子给的不要,儿媳妇给的才要,这是怎样的卑微啊!
可陆母脸上的欢喜不似伪装,陆通便半真半假威胁道:“我给娘不要,阿荻给娘就收,就是偏心也不能这样吧?娘,你不给我个说法,这钱,我可一个子都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