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徐徐,凉风起帘,这幽隐小亭,独得一处清凉。
清宁酒敬(项英),答他谢所赠庭阁。
“此杯敬之,以谢庭阁。”
“好好好,这酒当喝。”
项英是豪爽之人,接酒便饮,酒烈下胃,如火烧掘,经久不逝,向躯体四周蔓延去。
只是这烧灼之感途经大腿,直接消去大半,难见影踪。
“叔父,你觉得这酒如何?可有余温?”
等项英放下杯盏,清宁再视之上下,以目见意。
项英何其知慧,只一个眼神,便猜测到清宁意图,然后答道:
“余温甚烈,只是难下僵足。”
“难下非不下,若非骨裂所至,当是还有机会。”
小菜夹碟,米粒饱额,相伴倾食,食之有味。油润嘴角,佳肴填肚,竹筷渐疏,腹足碗住。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我相看多少名医,都确定数,你仅凭一杯酒就能知晓断论?”
“就是,你不要胡说。”
项赐在一旁享食,听了他们话语,也怀疑的看着清宁。
清宁见之不慌,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叔父现在自然是不信我,但这药酒的效果,想必叔父你已经感觉到了吧。”
项英不敢立马作答,他隐隐发力地抓着自己的大腿,一点知觉也没有。但是方才,他是有感觉的,哪怕只有微弱。
那种感觉就像黑夜之中燃起的火星,自己想要抓住,却稍纵即逝。
“你…真的能够治好…”
面对他半信半疑的样子,清宁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说道:
“你先吃饭,不然可就被项赐给吃光了。”
项赐疑惑抬头,这怎么也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于是他埋怨地盯了清宁一眼。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被饭菜给堵住了。
项英一撇眼,项赐瞬间乖巧,专心吃饭。
而他还一口未动,他向清宁问道:
“刚才那酒还有吗?我想再试试…”
清宁婉拒:
“这酒非真酒,乃是药酒,是药。而用药有度,哪能多喝?多了,可就成了毒。”
他见清宁不答应,只好起筷。
日影荡漾,荷塘柔娇,莲叶随波,锦鲤藏桥。
天上云,孤鹰旋翱。净不染尘,玄空之境。
等他们吃完饭菜,清宁再带他们,到另一偏房,他们自然比清宁更熟路,也不恐有欺。
屋里门窗开敞,光亮透方,暗室可藏,中央居正,数只银针绽放。
“看来你早有准备。”
木轮停滞于前,项英定视清宁,眼中疑虑更甚。
自己虽希望腿脚缓康,也苦寻名医良药,但此前之景,如被安排一样,也由不得自己不生疑虑。
况且父辈与苏家相交甚好,但自己却不识苏家之人,仅凭一张画像,便叫自己倾信与她,还是几代相隔,这叫谁,恐怕也…
“叔父莫要生疑,我是来此之前在闹市听闻此事。我想着自己一身医术,自然可以来试试,顺便也好有借口长住这美景佳院。”
“毕竟长辈交情,隔年远疏,我也不好轻受恩情。要是我仅凭自己本事,治好了你,那我收下这庭院自然心安理得。”
清宁见他疑色,便作解释,这样说得透彻明白,说到他心思所想,项英也通达豁然。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