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开了,我点着引线后就击发弩床。好运气,弩箭钉在了徐徐打开的寨门上。寨门是原木做成的,很结实,晃了晃没有倒下。十几个人拿着武器向外涌来。大号火药弹炸响了,漫天飞的都是人。楼炸塌了一半。
我再次快速上弦,还是大号火药弹,我再射,目标另一扇破损的大门。楼里活着的人蜂拥着向大门涌来,这是要逃命啊。对不起了,火药弹炸响了,天上再次飞舞着人或者是残肢。
这个楼很结实,两颗大号火药弹竟然没轰倒它。
桥还没砍断,我转头一看,张重倒在地上了。
“馨儿,别动!”我高喊一声。
我后背插着工兵铲,手里拿着步枪,跳上了岸。我没敢先去救援张重,我怕还有人出来,危害了馨儿。我向木楼走去,看见还有站立的活人,我开枪。步枪打了5发子弹,手枪打了6发子弹,工兵铲砍死了两个挣扎起来的人。我觉得至少楼下没有能抵抗的人了。
就在我要撤离木楼时,楼上传来了呼救声,听声音是个汉人女子的。
我给手枪再次上弹。回头看我们的船,宁馨儿和两个女孩在抬张重回船。
“上面的是大唐人吗?”我高声对着楼上大喊。
“我是!我是啊,救救我。”奇怪了,竟然是京城的口音。我是心猛地揪了起来。不会是薇薇失陷在这里了吧。
这个木楼被炸塌了四分之一,主体结构还未损坏。我手拿手枪,爬上木梯,这楼层高很矮,不足两米,几步我就上去了。我四处环顾,四周杂乱不不堪,但我没有发现呼救的女人。
“你在哪?”我高声地问。
“我在这,好汉救我。”声音是从一堆布料下发出的。爆炸震倒的布料压住了一个女人。我从布料里将她挖出来,这女人竟是全身不着寸缕的。刚出来就来抱我的腿,吓了我一跳。
“我是大唐人,请带我离开,求你了。”
我看了一下她的脸,不是俞薇薇。我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我看她一直都不站起,就伸手去拉她。她踉跄地站起来,却在依然在摇摆。
“你能走吗?”我问她。
“脚崴了,走不了。请您救我。”她紧紧拉着我,哀求着我。
我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布很多,馨儿正为布发愁呢,她那两个干妹妹。穿的就像个叫花子。
“你的衣服呢?”我问那个赤身的女人。
“我在这里他们不让我穿衣服,我没有衣服。”她哭泣着回答我。
我一听这是禽兽窝啊,一会再来一次,一个活的都不留了。
我抄起了两匹布,在背上扎紧。撕了一块布将那女人包裹起来,抱着就下了楼。
路上还有人在地上翻腾的,这是刚才震晕的。我给他们头上狠命地来一脚,死不死我就不管了。
回到船边,宁馨儿问我“什么人啊?”
“可能是村妓,汉人。张重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挺严重的,但我处理好了,你不用太担心。”馨儿快速地回答我。
我把女人、布匹放在船边,让馨儿她们处理。
我快跑几步就靠近了藤桥,藤桥已经砍掉了大半,地上好大一滩血,看样子张重受伤不轻。我用工兵铲,砍断了藤桥。断了的藤桥滑入水中,因为对面绑在了树上,就像在放风筝,断桥在江水不停地翻滚震荡。
我刚准备上船开拔走人。馨儿却跳下了船。
“哥哥,那楼里还有布吗?你拿的太少了。”馨儿高声对我抱怨道。
“有很多,但是我怕周围有援兵。”楼里基本就没活人了,我是怕周围的蛮人赶来支援。
宁馨儿推着我就向前走。“走啦!走啦!快去快回!”
这个坏女人一直对打劫情有独钟,上次还建议我打劫老张的白饭呢。我让馨儿走在我身后,我手里拿着枪。馨儿右手拿枪,左手捏着闪雷,背后背着张重的破竹篓。一路上没看见活人,我带着馨儿爬上了二层。
“哥哥,你把木床给我掀开。”我诧异了,布匹不就在旁边吗,掀床干什么。老婆有命干就是了,这是我对宁馨儿的一贯原则。
掀开床,床下有只木箱,我不管馨儿了,我去找布匹。
“你挑好的拿,刚才扛回来就有一匹是麻布,看有缎子吗,挑缎子拿。”馨儿在我身后吩咐道。
我找到了四匹缎子。刚要捧起。就听见馨儿在喊我:“哥哥,箱子我抬不动。”馨儿费了半天的力气,就是抬不动那个箱子。
我打开辅助电源,左肩扛起四匹布,右手提了木箱。馨儿绝对有她的祖先风范,自己又抱起两匹布。下梯子时她抱不动了,让我先下去,她将布匹滑下梯子,自己下来后,又费力的抱起布匹。跟在我身后。我放下布匹,抢过来她那两匹布,一起扛起来,向船上撤退。
“哥哥,远处有一队火把!”我听见馨儿喊声,沿着她手指的方向,向西边望去,果然有大队火把,向我们的方向而来,不过还在一公里之外呢。
“馨儿,抓紧,我们快上船!”我催促她,馨儿闻言跑了起来。
我们上了船,我迅速地拉起了石锚,用木杆顶岸,将船驶入江流中心,顺水向东而去。
张重受了两处伤,一处伤在臀部,一处伤在腹部。腹部伤口有点大,三厘米长,肠子出来了一些。十一娘、十三娘换班用手压着张重的伤口。张重留血较多,虚弱地睡着了。
“馨儿,要给他缝上伤口啊,这样压着怕止不住血啊?”我是焦急,张重如果再失血,性命就要不保了。
“没事的,伤口我用剖腹产的专用胶带粘住了,不用缝针。哪两个是傻子,和她们说了也不听,说不压着就会流血死了。”馨儿说的很轻松,也是啊!她在外科工作过,整天看的都是大血口子,张重的三厘米伤口在她看来,绝对算不上重伤。
“十一娘!”我大声对二女喊:“不许压着伤口,你们想害死老师吗?”
十一娘被吓到,收回了手,嘤嘤地哭起来:“张师傅会死吗?”她哽咽着问馨儿。
“放心吧!他死不了。听姐姐话,给你们的师傅盖好被子就行。”馨儿抚着十一娘的头,小声安慰着她。
我十分诧异刚才馨儿在木楼上的行为,就问她:“你怎么知道床下有财帛的?”
宁馨儿向仓里努了努嘴:“我问她,她告诉我的。”
“她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被土蛮掠去了?”
“没来得及问,我现在去问问。”宁馨儿跳下船舱。
那女人裹着块布在舱底瑟缩着。让人十分的不忍。我们两个没有富裕的被子。我想起了自己的羽绒服。
“馨儿,你把我的羽绒服找出来给她盖上。”
宁馨儿对不幸的人一贯是有爱心的,找来了我的羽绒服,给那女人盖起来。然后和她低声说话。一会宁馨儿回来了,一脸的唏嘘。
“哥哥,做女人怎么会这样悲惨呢?下辈子我不做女人了,你做女人。我娶你。”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屁股:“不行,你想什么呢?你这个女流氓。”
“哼!我是报仇!”宁馨儿想到得意处,还噗嗤笑了出来。
我不准备和她一起瞎幻想,就连忙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吧。”
“说她是右御史大夫冯思勖儿子的小妾。她公公弹劾了个姓薛的,被姓薛的打的就剩一口气。她男人是弘农县县丞,听说后就回京敲了登闻鼓。因为擅离职守被流放戎州,押送他们的这批犯人的就三条船,走在江里就被好多的船给围住了。她的主母是范阳卢氏女,不堪受辱就投江了,她是陪嫁通房丫鬟也跟着跳了江。她自小就会水,没死成。和几家的女眷被掳走了。她们一年间换了几个城寨,很多人都死了。她侥幸活了下来,十多天前,给带到这个寨堡。”馨儿把她了解到情况,和我交代了一遍。
我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是个不幸的女人啊。
“哥哥,你说这是什么情况啊!这里比桃源都恶心。桃源的女人也没有强掠男人啊?就是女人可怜。”
“馨儿,这里是奴隶社会。那些被俘虏的男人也好不了,有吃的时候他们就是奴隶,灾荒时他们就是食物。悲惨的很。”
“这世上还有人吃人的事吗?不是在非洲、美洲才有食人族吗?”宁馨儿的声音尖利。
“吃人”太摧毁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了,她对人性恶毒底线的认知,又被刷新了。
“他们就是吃人!很多女人被他们奸淫死了,尸体还被他们吃掉了。”衣服穿在身上,人也就有了尊严。女人跪伏在仓里。
“感谢使君营救大恩,愿一生为奴为婢报答使君。”她一边向我磕头,一边感谢着我。
“馨儿,快扶她坐起来,找些食物给她?”我吩咐着馨儿。
宁馨儿连忙下到底仓,扶着女人坐下。
这个女人很奇怪,没有像二女初见馨儿时,长时间哭泣不止,这女人到这里后,我没听见她哭过,只见其在仓里发抖。
馨儿拿了一杯淡盐水,放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哥哥,都没吃饭呢,没有熟食啊,不然我们开火做饭吧。”
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行险做饭。十一娘说话了:“馨儿姐,我妹妹一定还有吃食。她在林子里饿怕了,每次吃饭都会留一点。”
十三娘从袖子拿出了一颗蒸熟的土豆,递给了馨儿:“馨儿姐,给她吃吧。”
女人却拒绝吃,又朝着我跪了下来:“请使君收留我,不要将我留给蛮人,我吃的很少。我为您什么都可以做。请一定带上我吧。”
我这挠头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朝着馨儿努了努嘴,示意交给她解决了。宁馨儿暧昧的冲我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去看张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