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帮馨儿晒了很多春笋,对馨儿用精白盐腌制笋干,大觉可惜。两天下来,丰富的食物让二女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二女非常痴黏馨儿,和馨儿寸步不离。找个机会,馨儿朝我眨眼睛,还做出满含情欲的样子冲我挑眉毛。气的我四处找小石头丢她。她快乐的像个小鸟飞去找二女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决定出发了。唐朝的读书人不同于宋代,这些唐人都是尚武的,所以也不缺力气。张重腰别斧子,拿着长竹竿,主动要求驾船。二女和我及大郎也熟悉了,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唐朝的男女大防有别于后世,她们对男女同坐一席没有芥蒂。
宁馨儿给她们讲故事,主要是童话。两个女孩对灰姑娘的故事最感兴趣,想来她们落难后,觉得自己就是灰姑娘了,同情之余,也更多了憧憬。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一个三江口。这个三江口十分险峻,不是周围山峦陡峭,而是水势,三条江很像奔驰车标中间的星型,两条很宽的江水流入一条窄窄的峡谷,峡谷内水势浩大。
我们不敢晚上冒险经过峡谷,决定在谷外停船,明日白天过峡谷。
我一直在查看手机里的地图,我的导航地图都是在线的,手里只有之前保留的一张行政地图。这张图没有河流山脉。我们还是一直再向北,这到底是那条江啊?是否能通到广州?宁馨儿发现我又在研究地图,就过来送茶给我喝,瞥了一眼我的地图。
“相公,你的地图怎么如此简单啊?我有离线地图的。”
我当时的那个心啊,打她一顿的心思都有了。她拿过来手机,我一看,果然有离线地图啊!
我诧异的问她:“你怎么会有离线地图呢?”
“我去国外玩,怕费流量费,就花钱买了地图包,就有离线地图了。”
“我之前很多次都在研究地图,你怎么不给我啊?”
宁馨儿小脸红了,小声恶狠狠的说:“我那时和你一个人在一起,我每天都是糊涂的,现在我清醒了,所以想起来了。”
我狠狠的瞪她,她根本就不以为意,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公,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再糊涂起来啊,我不喜欢清醒,好讨厌的。”
我正襟危坐,对她说:“娘子,请帮我研墨。”
宁馨儿丢下竹杯就跑去找二女了。我开始仔细研究地图,之后就一切都清楚了。我们是在南盘江上,现在三江口。这条江是通向广州的,前面的峡谷开始向东流了,峡谷很长,也很窄。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我决定行舟进入峡谷。
馨儿、大郎和二女躲入船舱里,张重将自己绑在船篷里。大郎、馨儿和我又绑在个一根绳上。我站在甲板上,拉起石锚。高喊一声“顺水走啦!”将船导入峡谷。
峡谷内激流湍涌,巨浪拍案,水花漫天。比我们第一次碰到的激流还要强劲许多。船在剧烈上下折腾。我想控制船,避免撞岸,但我根本站不稳了,几次都差点落水。
宁馨儿急了,冲我大喊“下来!你快下来!”
我丢下竹竿,跳进仓里。仓里位置很小,宁馨儿却不管不顾,扑入我的怀里,捶打我的肩膀。
“你疯了,你不要老婆了!”
两个女孩在大叫,她们那里做过翻滚过山车。好在就是大叫,还没有开始呕吐。张重在哈哈大笑,他觉得我们就是神仙,无论如何的恐怖与难受,他都觉得这就是神仙的生活,他因为是凡人所以才会不舒服。但仙人一定会保佑他们不会出危险。
船在不停地撞击峡谷崖壁,我听到了断裂声,仔细查看,船舱没有漏水,暂时还是安全的。
宁馨儿怕船舱进水,干脆盖上了舱门,我们在一片漆黑里装乌龟。张重在外面喝江水。
一片漆黑里,我觉得有人吻我的嘴,吓了我一跳。两个姑娘依然在哭。这是我的馨儿。
馨儿在我耳边低语:“老公,馨儿想你了。”两女的脑袋距离她不到两尺,这个心里素质可真高啊。
在舱中我感觉过了一天那么长,腿都被馨儿压的麻木了,现在是毫无知觉。终于船平稳了些。
“馨儿,扶我起来,我看一下。”
馨儿打开船舱,我的腿脚针扎般疼痛。我靠者两臂的力量将自己架在敞口,向外面望去。
水面依然狭窄,但落差变小了,水流还是很快,我们的船速超过了六十公里。
我等待腿脚恢复知觉,好上去查看船的损失。转头看见张重颓废地坐在船篷下,全身都是湿的。看样子他被水拍的不轻啊,再也没了开船时的意气风发。
芦苇真的是好东西啊,外层有些被挂碎了,但船只整体完好。碎裂声是洗澡桶的木板被撞断的声音。这回馨儿该难过了,在家时每天都在那个木桶泡澡,是她的最爱。
水面越来越宽了,水势渐渐平缓。我看了航道的水位,我们竟然处于高位,这个很容易判断,只要看河道边上的过水痕迹记录,就可以判断。
我们出发的有点早,洪水并未完全退去。前面河道又开始狭窄了,两个不高的山紧紧夹着河道,但落差很小,水流较急。我站在甲板上,长竹竿被我丢了,我只能使用之前的木杆,尽力防止船碰岸边礁石。张重将自己解了下来,在拧干衣服。
“出云,好险啊,几次我都以为船要翻了。你们真是仙人啊,如此激流,都可以平安通过。这要是木船早就撞碎了。”
“达摩东来,一苇渡江,昔人故计尔。”
“相公,我们身后起了烽火!”猛听见馨儿的喊声,我连忙回头,山上点起了烽火。
“是土蛮!冬天,我带着二女几次想趁着枯水过河北去,这边多是土蛮堡寨,我们不得不南返。向东也被大河阻挡。东边土蛮衣着和钦州土蛮相同。”张重在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这里的河道狭窄、周边多是丘陵。如果有大量的船只堵住水道就不好办了。江水很深,我的竹竿丢了,木杆无法加速,现在船速不超过30公里。
我让张重操作船头床弩戒备,我用望远镜观察,看到右侧有竹屋,但江边未见有人。狭窄的河道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边,无法看到前面的情况。我抄起了步枪,宁馨儿也上好弩弓。前面并没有起烽火,但我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到了天黑时,依然没有什么情况,我们也放松了警惕,就留着馨儿拿着夜视仪观察
十一娘、十三娘开始做饭了。这二女其实对做饭完全不擅长,在家的时候是主子,在野外这二三年,活是没少干,但食物种类少,张重也不会烹饪,所以三人能吃上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敢挑剔。在船上,两人觉得只有自己是吃白饭的,就主动要求给大家做饭。饭做的极难吃,宁馨儿却不许我抱怨,说是她的徒弟,她慢慢教。这女人对两个干妹妹都是如此的,将来她生的孩子会如何娇惯就可想而知了。这我可要未雨绸缪了。
“相公,你快来,前面有情况。”宁馨儿在前甲板喊我,我连忙赶过去。
“前面有火光。”宁馨儿边递给我夜视仪,边指着前面的方向。
我拿着夜视仪仔细观察,下游的河道弯弯曲曲,我们这个位置向下看。很像在山区开车你向下看公路的感觉。下面一个转弯处,有火光出现,距离我们直线距离五公里,弯曲的河道里不知有多远。
“轻之,放锚!”我高声喊在船尾的张重。
张重听到我的喊声,将石锚丢入了江水里。船慢慢停了下来。
“哥哥,怎么了?”宁馨儿一着急,早忘了约定好的称谓了。
“不仅右侧的堡寨,江上竟有一排火光。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在夜视仪里有了新的发现。
张重闻言也跑到了前甲板。晚上看火光,也根本不需要夜视仪,距离虽远,但却可以清晰看见亮点。
“出云,你是说江上有一排亮点吗?”张重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紧张。
“对!”我肯定地答复了他。
“出云,坏了!这是藤桥拦江啊。我们流放钦州的路上,土蛮就是这么干的。这些地方都是羁縻州,朝廷就在这些地方设些堡寨,一两个官员带着百十个士兵,一些流放之人,就名义上管理这一州之地。朝廷每年要用船给他们送补给,替换士兵。这些土蛮,不管和朝廷的协议。在江水狭窄处,私自用藤桥拦江。船队人少,他们就杀人越货。船队人多,他们就索要粮食、布匹。这些人最是难缠。”他向我介绍着来时的情况。
我也感到事情的严峻,就问他:“轻之兄,我们的船小,能否偷闯过去?”
“那个藤桥,就在水面上三尺。很多根碗口粗的藤编织而成。我们过来时船上五个壮汉,一起用木桩顶起藤桥,船才过得关。不毁掉桥,我们怕是过不去。”张重解说到。
宁馨儿开始担心了,她紧张的拉着我的手“哥哥,怎么办啊?”
我开始是想使用火药弹的,但考虑很难保证能炸毁多根藤构成的桥,还是砍断来的保险。
“十一娘,不要做饭了。灭火!”
我们现在点火做饭,也是如同在暗夜里点了只明晃晃的灯笼。我们不能冒险。二女开始手慢脚乱的灭火了。
我综合了张重的情报,思考了一下,就果断地下了命令:“我们晚上11点出发过桥,到桥边后,张兄用斧子砍桥,我用前甲板床弩,封锁寨门。馨儿你在后甲板,我先给你装一枚小号火药弹,我这里顶不住了,你就打一发。然后用弩箭或者54支援我。我们现在不知寨门到藤桥的位置,抵近了再修改方案。”
张重对我的命令理解的云山雾罩,但听明白了,他负责砍桥。
11点钟我们出发了,宁馨儿让两个女孩躲进仓里。她脚边放着弩弓,后腰挂着闪雷、小号火药弹,五四斜斜的插在了前面。我也同样,步枪就在脚边,腰上的麻绳上插着手枪、火药弹。将一个神臂弩交给了张重,告诉他,我们顶不住了,他再参战,他的第一任务就是砍桥。他手拿斧子,坐在甲板。身边是上好弩弦的神臂弩。
直线距离是五公里,可河道弯弯绕绕,我们半个小时后才抵达了附近。果然如张重所说,是藤桥横江。可能是因为涨水原因,藤桥最低点,离水面不足一尺。
我用石锚停了船,距离藤桥有800米,我们的船躲在了山的黑影里,今夜月光很好,水面上明晃晃的,很不利于我们的隐藏。我用夜视仪仔细观察,发现了不少不利因素。寨门离藤桥80米,整个寨子就是个圆形的木楼。木楼不太大,比个五百平米的别墅大不了多少。这个比我预想的要好。但桥太低了,我们的船头是芦苇的,我担心碰撞伤人,所以整个船是两头翘的。人站在船头,根本无法砍到低低的藤桥。而且现在桥上就有三个人在用火把照明,他们手拿长竹竿,不停地拨开上游来的杂物,让它们从两边藤桥空隙处通过藤桥。这次洪水过后,我好几次看到有很多折断的树木在水里飘过,他们可能是怕断木毁坏藤桥,因此在连夜看守。我们想偷偷砍桥,是肯定做不到了,只有强攻这一条路可走。
“姐姐,我有些娘留下的财物,给他们,求他们放我们过去可好?”十一娘又开始瞎出主意了。
“十一娘休得胡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能抢光我们,掠了你们去淫乐。怎么会放我们过桥。”张重小声教训着十一娘。
我看见宁馨儿的胸脯在上下起伏,显然对张重的非我族类的话大加反感。满族是和汉族融合最彻底的民族,我很多同学都是中考前才改成的满族。而且是父子或母子一起改。因为他们父母之前登记的民族也是汉族。但二十一世纪,民族矛盾引起的社会动荡都普遍存在。这里是大唐距离二十一世纪大约一千五百年前,让唐朝人相信各民族大团结万岁,就有点可笑了。
我重新制定了计划,分派了任务。然后起锚行船,我们都闭了嘴,十一娘捂着大郎的嘴,船静静地向藤桥飘去。
我们在距离藤桥二百米处被发现了,我早就瞄准了其中一人,扳机扣下。弩枪嗡的一声飞了出去。我看见了桥上的人飞起来了,飞的好远。张重快速摇动转轮,上弦、加载弩箭。我再发射,这次桥上人在跑,我没有射中。但弩枪重重钉在了藤桥上,巨大的震动让其中一人落水了。牛角号响了,第三个人已经跑上了岸,吹响了牛角号。张重用我们洗澡桶的木板在左侧开始奋力划船,船向右岸靠去。我的第三击没有落空,那个人奋力吹牛角号的人被弩枪带起钉在了树上。
张重跳上岸了,他的果决,让我一直难以相信他是个读书人。从他身上,我总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许这就是唐朝世家子弟的风范吧。我放下了石锚,弩床瞄准了寨门。寨子里铜鼓响了,木楼顶上有火把点起,里面叫嚷声在这潮湿静寂的夜里,传的很远。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木楼上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这个藤桥很结实,有二十多根的粗藤建成,一头用木桩打在地里。另一头连接对岸粗大的楠木树上。张重已经开始砍桥了。楼顶竟然有弓箭手,第一支箭几乎射在张重的身上,我只好抬高角度,开始射击楼顶的弓箭手。楼顶竟然有十多人拿着弓箭,我根本来不及准确瞄准,就轰了出去。张重负伤了,身受两处箭伤,依然在奋力砍桥。
“馨儿楼顶。”
宁馨儿2秒后激发弩床。我快速上弦,加载了一个最大的火药弹。宁馨儿的弩枪射低了,射在木楼的上半部,火药弹炸响了,楼开始震动,有人从楼顶掉了下来。
“馨儿躲起来!”
我十分担心馨儿,她没有防弹衣,这土蛮全是弓箭,张重已经负伤,说明这些人的弓箭射的很准。馨儿趴到在后甲板,手里拿着那个十字弩,还在瞄准顶楼射击。真是一点都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