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作揖道:“小婿见过岳父。”
“哼哼,免了吧!”刘纪渊面色不善道:“为父听说,你在县衙与主薄邹大人比试验算之术,此事当真否?”
耿忠点了点头,道:“当真。”
刘纪渊掂了掂手中扫帚,作势要打,愠怒问道:“结果如何,定是惨败而归吧?”
“我赢了。”
“果然如此!”刘纪渊前踏一步,手掌搭在耿忠肩上,正要挥舞扫帚,身体猛然一僵,道:“你……赢了?”
耿忠点了点头,答道:“是啊。”
“就凭你,如何能赢得过主薄邹大人?分明就是说谎!”刘纪渊大怒,厉声训斥道:“你年少轻狂,为父可以理解。可你竟敢说谎……是可忍,孰不可忍!为父今日不将你痛打一顿,你日后岂不是要谎话连篇了?”
“我没有说谎啊。”耿忠后退一步,挣脱了刘纪渊按在肩上的手,躲在赵建洋身后,道:“县丞大人出了十道题,我答出了十题,而邹瑞宏只答出了九题。”
“你……你……”刘纪渊勃然大怒道:“还敢狡辩!你会用算筹吗?!”
耿忠如实道:“不会。”
“既不会用算筹,如何能赢?”
赵建洋道:“呵呵呵……耿忠确实不会用算筹,而且,仅一刻钟就写完了。主薄邹大人,则是用了整整半个时辰。”
“哼!”闻言,刘纪渊心中怒火更甚。
“可事实正如耿忠所言,这场比试,耿忠赢了。”
刘纪渊却是微微一愣。
赵建洋的为人,他最清楚。性格高傲,刚正不阿,绝不会胡言说谎的。
而今,赵建洋说耿忠赢过了邹瑞宏。
这……怎么可能啊?
一个家丁牵着马车进了刘府,耿忠跳上马车,将一个布袋取了出来。布袋之中,赫然是主薄的官服、印信。
刘纪渊取出了主薄印信,动作有些僵硬。良久,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笑容。
“呵呵……哈哈哈哈哈……忠儿果然聪慧,居然……呵呵呵……验算之术,居然比邹大人更胜一筹!”
耿忠皱眉问道:“岳父,你为何握着扫帚啊,莫非是想用它打小婿一顿吗?”
刘纪渊有些尴尬,将印信放回布袋,答到:“呃……为父看院中有些落叶,颇为碍眼。故此,打扫一下。”
耿忠将布袋扛在肩上,道:“这等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何劳岳父亲自动手?”
“呵呵……为父在书房坐得久了,颇为无趣。出来扫扫地,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书房内,刘诗峣玉手捂着眼睛,不敢看窗外。
父亲虽是个慈和的人,可教训起人来,下手也是颇重。想来,耿忠定然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几日都下不了床。
可是过去良久,院中也没有传来耿忠的哀嚎之声。刘诗峣不免有些好奇,趴在窗前,透过指缝看向外面。
只见耿忠搀扶着赵建洋进了屋,父亲则是握着扫帚,冒着寒风将院中的落叶扫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