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复道:“伯昭此言当真?”
马武道:“是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耿弇并不理会,昂首朗声道:“陛下,可先请匈奴使者。”
建武帝道:“善。传朕令,召匈奴使者入朝。”
“陛下有旨,召匈奴使者入朝!”
“陛下有旨,召匈奴使者入朝!”
不多时,一个身材肥胖穿着狼皮的壮汉走了进来。
“可汗使者膜惑多噶尔,参见大汉皇帝陛下。”
建武帝道:“膜惑多噶尔,你主蒲奴单于屡犯我大汉边疆。十月二十二日,掳掠我北疆数千百姓为奴。朕多次令其归还这数千百姓,蒲奴单于竟不做任何回应,莫非是想让朕集结兵马北伐,踏平你们北匈奴吗?”
“回大汉皇帝陛下,狼吃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贵国若是不服,也可以派骑兵劫掠我国。”膜惑多噶尔昂首挺胸,直视建武帝的眼睛,不卑不亢道:“陛下若集结兵马来犯,我国随时恭候,与贵国决战于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匈奴大使,竟能熟练的运用成语。
集结兵马北伐?呵呵……
汉军一旦进入塞北,沙尘肆虐,三日之内便会迷失方向。不需他们来攻,汉军自己就会土崩瓦解。
膜惑多噶尔笑了起来,表情非常欠揍。
就是我抢了你的百姓,你来打我啊,你敢吗?
“放肆!”贾复训斥道:“大胆使臣,口出狂言!待本将提兵北上,灭了你国。到那时,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膜惑多噶尔反唇相讥道:“我塞北有百万大军,随时恭候。待将军兵败被擒,可不要跪地求饶啊。”
“百万?你塞北人口不过三百余万,可战之士能有三十万都不错了,何来百万之谈?”
“兵之多寡,将军一试便知。”膜惑多噶尔笑吟吟看着建武帝,讥讽道:“请恕在下直言,贵国之军一旦进入塞北,便如无头苍蝇一般。若是不幸迷失了方向,无需我军进攻,不出半月便会土崩瓦解。”
“你……”马武怒视膜惑多噶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他很清楚,膜惑多噶尔所言都是真的。
一旦深入塞北,汉军只怕连匈奴主力在哪儿都不知道,就会因迷失方向而全军崩溃。
秦时蒙恬大破匈奴,却不敢深入塞北,便是因此。
被一个小小的使臣羞辱,建武帝心中也是有些愤怒。面上却带着浅笑,朗声问道:“膜惑多噶尔,你当真想让朕举兵北伐?”
膜惑多噶尔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我塞北有百万大军,随时恭候陛下北伐之军。”
却是没给建武帝留半点颜面。
若是别的皇帝被如此侮辱,只怕会勃然大怒斩了使臣。然而建武帝刘秀乃是开国之君,心智远超常人。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匈奴人杀我大汉百姓数万,连三岁孩童都惨遭屠戮。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膜惑多噶尔,你回去吧,朕早晚必集兵北伐,灭了蒲奴单于。”
“希望大汉皇帝陛下的北伐大军厉害一些,莫要像上次一般,一个交锋就被击垮了。”膜惑多噶尔单手按肩,对着建武帝微微欠身,道:“在下告辞。”
语罢,转身离去。
邓禹道:“这使者是认定我军不敢深入塞北,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北伐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使者虽嚣张放肆,所说之言却也不无道理。塞北之地沙尘肆虐,若迷失方向,我军定然不战自溃。前汉飞将军李广,不正是因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遇见了匈奴主力,这才全军覆没,乃至于被匈奴生擒的吗?”
“朕岂不知?”建武帝闭上双眸,躺在龙椅上,无奈道:“若是大军能在塞北清楚分辨方向,蒲奴单于根本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