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眉,将注意力全部放回盯着黑白棋盘,好像僵局是相互不够上心——
“你想提什么要求?”蒋承泽绷紧了下颌。
她陡然锐利的目光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余敏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小兵上,毫不犹豫的移动。
蒋承泽僵住,半晌才移动了他的王后:“我不能跟你赌。”
“为什么?”余敏,“你也可以提你的条件。”
她说这话时,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带着某种微妙的暗示,又凑近一寸,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的语调是挑衅的语调,嘴角却带着笑。
她前倾和他的头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他们的鼻尖对着鼻尖——
熟悉的气味钻入肺腑,蒋承泽喉结滚动。
他当然知道余敏的意思——他可以利用这盘棋要求她的原谅。
可心不甘、情不愿的原谅算是原谅吗?
如果他输了呢?
蒋承泽眉头皱:“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答应,类似再也不出现在你周围这样的要求。”
“我输不起。”他坦诚,目光坚定,丝毫不被她利诱和激将法所动。
辛苦找到的破绽变得足轻重,余敏撤回目光:“那这样吧,输了的人学狗叫。”
余敏依旧选择他的小兵,看似意义的一步,却已经布下新的局。
蒋承泽垂头,目光闪动了一瞬,放弃了他的骑士们,也开始移动自己的小兵。
他似乎一点没发现她的第二种打法。
很快,她的王后踏着曼妙的步子将他的王后赶下王座——
“我输了。”巨大的漏着面前,蒋承泽没有再做挣扎,放下棋子。
“那么——开始兑现你的赌注吧。”余敏往后倾身,催促。
从鬼使神差地在门口见到他,她脑中荒唐比的念头便止不住的发酵——
余敏看着蒋承泽,试图用目光里的冰冷浇灭他同样离谱的妄念。
蒋承泽迎着她的目光:“汪——”
她诧异地瞪大眼,又听他又低沉地开口:“汪——”
没有任何的拟声处理,只是单纯地在念某个音节,但到底开口了;用一种比清晰的发音和不疾不徐的语调。
“够了吗?”他抬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脸
那目光让她毫不怀疑——如果她扇了他左脸,他也会侧头,毫不犹豫地又送上他的右脸。
这就是蒋承泽,一旦他决定做一件事,就不会因为阻碍而轻易放弃;一旦他认定了对的路,就不可能走岔。
你法说服他,法逼退他;甚至法折辱他——
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
这是余敏讨厌他的一点,却也是余敏欣赏他的一点,因为她比他有着不遑多让的倔强。
余敏手,一下子关了所有的灯。
骤然扑面的黑暗让蒋承泽眼前一片漆黑,良久才适应这没有光的环境。
窗外灯光隐约的透进来,让他勉强看清眼前的余敏。
她没有说话,只一点点凑近他,停在距离他不足咫尺地地方。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双眸介乎情欲和冷清之间,就这么看着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玻璃外面是沉沉的夜色。
漆黑一片中,只有兀自亮着的路灯,和偶尔疾驰向前的车辆。
夜里的一切都放慢了脚步,一秒钟被拖长,拉出了尾巴,像路灯一闪而过时眼睛捕捉到的光的轨迹。
余敏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蒋承泽。
她对他还有隔阂。
即便她再次成为别有用心的一方,她依旧不想在接下来的戏份里冲锋陷阵。
三、二、一.
她在心头默数,如果眼前人不亲上来,制止目前为止所有荒唐的念头全部作废——
她也不会再给他机会,进入她的房门。
像是听到了她心头的倒计时。
蒋承泽缓缓地抬起手,拇指的指腹按上柔软的唇,轻轻描摹,然后抬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