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金鸣炸响,战火纷飞。
眨眼间,便从晌午战斗到了傍晚,凛冽的海风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管子城外,丘力居瞪眼盯着激烈的战场,双方在城头上相互搏杀,反复易手,内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该死,怎么还没有拿下管子城?尤以山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单于莫急。”
身旁的大将赶忙劝谏道:“城头是汉军最后一道防线,他们一定会拼死保护,尤将军短时间内拿不下,倒也正常,咱们再等等,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拿下管子城。”
呼~~~
丘力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现在可顾不得那么多。
瞥一眼天空,曜日西斜,霞云当头。
或许再有一个时辰,天色便要黑下来,若是拿不下城池,必然会让汉军有喘息之机,那么明日再战,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从头再来,而且还可能面临汉军白马义从的夹攻。
“进攻!”
“继续进攻!”
这是丘力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咬着钢牙,掌中马刀怒指城池,狞声喝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天黑之前,拿下城池,否则明日再战,汉军的援兵必然会到。”
“冲!”
丘力居大手一挥,眼瞪如铃,扯着嗓子呼喊:“全都给我冲上去。”
传令兵见丘力居已然癫狂,也不敢放松,拱手抱拳:“遵命。”
呜!呜!呜!
呜呜—!
悠长且有节奏的号角声再次飘荡在管子城上空,延绵不绝,经久不息。
城外列阵的乌桓勇士,纷纷翻身下马,抽出马刀,化作步兵,叫喊着,好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般,发狂一般冲向城池。
“拿下管子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诛杀汉军,今日天黑之前,务必拿下城池。”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城池,这是单于的死命令。”
“全都给我冲上去,冲上去!”
“......”
乌桓勇士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拼命地涌向管子城,一个个顺着飞梯爬上城头,与汉军鏖战在一起。
虽然,田豫想要避开箭矢袭杀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乌桓士卒的癫狂,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靠着兵力上的优势,不停地冲杀,竟然从最开始地被动防守,隐隐逆转了局面,现在已经是五五开了。
即便是小将田豫,也不由地为之惊诧:“好个乌桓狗贼,难道一点都不累吗?从开战至今,就没有中途歇息过。”
乌桓士卒的兵力多,即便是连续不断地进攻,也能支撑的住,但是汉军的兵力少,他们即便把全部的兵力都加上去,即便在城头狭窄地形上,占据有一定的优势。
但是......
也不够乌桓士卒消耗的。
足足酣战了数个时辰,汉军的体力下降极其严重,战斗力深受影响,他们从战斗开始至今,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某些汉军甚至不是战斗而死,而是劳累致死。
“国让!”
以致于,在后方负责调度的邹丹,都已经坐不住了,率领身旁的亲卫军,杀到了城头,赶来支援:“情况如何?”
田豫一刀劈死个乌桓士卒,回头望向邹丹,大声呼喊:“情况不太好,乌桓狗贼像是疯了一样,连续进攻,丝毫不给我军喘息之机。”
“他们一定是想在天黑之前,便拿下管子城,否则明日再战,白马义从赶来,他们势必腹背受敌,如此便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一战,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该死!”
邹丹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扭头瞥向田豫,对方浑身浴血,全身上下,只剩下俩眼珠子是白色的,其余地方尽皆血红。
站在尸体中间的田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甚至连握刀的手,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可是......
只要有乌桓士卒冲过来,他依旧是奋勇冲杀,双手持刀,一击必杀。
躺在他脚下的尸体,叠起来竟然与城头的女墙一般高,有汉军的尸体,同样有乌桓狗贼的尸体。
田豫手中的那柄寰首刀,竟然肉眼可见的数个缺口,全都是砍杀了太多敌军而崩坏。
“国让,你休息休息,让我来。”
邹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掌中寰首刀凌空快速挥舞。
噗!噗!
左一刀,劈死个乌桓士卒;
右一刀,刀尖贯穿心口而过,刺死个乌桓士卒。
他猛地一甩寰首刀,乌桓尸体倒卷而出,拔出时溅起一道血箭,模糊了从后方扑上来的一个乌桓士卒。
对方手中的马刀方才举起,口中的嘶吼声正值如雷,尚未落下,便被邹丹一刀抹过了脖颈,硕大的头颅顿时抛飞,鲜红的汁液从其脖颈处喷涌而出,血洒当场。
噗通!
随即,一具无头的尸体,后仰朝天,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邹丹却是不停,身影快速掠过,在地上留下一窜残影,掌中的寰首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一招毙命,极其果断。
田豫望着眼前一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也没有真的去休息,只是简单喘了两口气后,随后便再次投入到了诛杀乌桓士卒的战斗中。
有人分担了一部分压力,田豫变得愈加得心应手,此前几乎要崩溃的阵线,在这一瞬,局势再次逆转,整条防线也跟着向前推进了足足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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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乌桓士卒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在他们不计牺牲的前扑后继中,即便是方才扭转的效应,也在逐渐减少,甚至一点点消弭干净,没有半点痕迹。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田豫一刀劈死个乌桓士卒,大声呼喊。
“可是国让,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骑兵面前退兵,只有死路一条,邹丹咬着钢牙:“咱们只能坚持到天黑,或者等援兵赶来。”
田豫暗暗咬住牙根:“该死,可田楷将军的白马义从,估摸着明日一早,才能赶到,咱们怕是坚持不到明日。”
邹丹狞声道:“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要坚持到!咱们别无选择!”
田豫咬着牙:“喏!”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激荡在管子城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丘力居原本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俩眼珠子盯着战场,怒气冲冲道:
“该死,汉军怎么还能坚持这么久?我看着都累,他们哪来的体力?”
“单于,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怕是要拼光了,实在不行,咱们便退军吧。”
“扯淡!”
丘力居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现在拼的就是耐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你现在放弃,获胜的可就是汉军了,若是再坚持坚持,也许赢得便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