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踉跄地站起身来,一抖手扔给季屠一个小瓶子,道:“此乃造化液,可助人恢复元气,咱俩联手,或可一搏!”
萧离脸上的异样一闪而没,他素来是个务实之人,困龙壁封住叶安的同时,八臂雷尊双掌相叠,精纯霸道的雷力演化成一道神威莫测的法印,轰然击落。
雷者,阴阳之气闭结激发所出,穿柔碎刚,是为毁灭之机。
这是他自那个大妖洞府出来,实力精进以后悟出的雷道妙法,名为“祭雷篆”,是他目前可以施为的最强攻击秘法。
季屠吞下造化液,还没来得及做出抵挡,手中的小瓶已被震碎。霸道匹的雷篆宛如大道磨盘,碾压之下,整个屋子都成了齑粉。而他刚发动的秘法,也经不住如此骇人的倾轧,护体金光碎裂,肉体神魂,具是飞灰湮灭。
就连尚在困龙壁中挣扎的叶安看到这幅景象,也被吓得面血色,放弃了抵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像一只受伤助的羔羊。
“叶兄——”他想说什么,但又发现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你刚才给季屠的造化液,好像有点意思。”萧离有些玩味的说道。
叶安立刻站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手从纳元袋里取出一个坛子,道:“这坛造化液,都送给叶兄,万望能饶我一条性命。”
那坛子看着眼熟,分明就是那日萧离送给叶悠悠和沐雪嫣的其中一只。
“此等神物,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前段时间,我家中有个妹妹误入失魂领,侥幸生还……”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道:“那次侥幸从失魂领出来的几人中,也有萧兄吧。那你和我妹妹叶悠悠早就认识?”
萧离冷笑道:“何止认识,就连这造化液,也是我送她的。”
叶安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光亮被瞬间浇灭,道:“看来你们交情不浅,说不定早就私定终身了吧,要不然怎会送给她这个一个庶出小丫头如此贵重的东西。”
“叶安啊叶安,你这人在坭坑里呆的久了,就当整个世界都是那般污浊。我和叶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本分的紧,是你污秽不堪,把人想的脏了。”
“我看出来了,你是想救她!”
“果然,你抓了他。”
“你不知道?”
“我和她从失魂领出来,就再也不曾见面,怎会知道。只是刚才你给季屠一瓶造化液,我就起了疑心。造化液这东西,是大造化,金贵的很。那日分别,我分给了叶姑娘两坛,并嘱咐她只需献出一坛给家族,就足够改善她在叶家的地位。我所疑者,是你是如何拿到造化液的。虽说你是叶家嫡长子,家主的接班人,但应该也是不够格的。”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抓了她?”
“还有别的可能么?”
“你若杀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萧离道:“你这种纨绔,被人恭维的久了,真是蠢笨如猪。你如实告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若不然,我这困龙壁只怕要把你的骨头挤压成渣子。”
叶????????????安急忙道:“你当真不救她?”
“叶悠悠在叶家地位再低,也是叶家家主的女儿,所以你必然不敢把她关在叶家。而此处,位置隐蔽,又是你的私宅,要是修个地牢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我这庄园大得很,靠你自己就是找到天明也未必能找到,到时候你不怕被别人……”他又发现失了口,怒极之下骂道:“你这奸诈恶贼!”
萧离淡淡说道:“还真是被关在此处。说你蠢,你也还真是蠢。你好像忘了,地上躺着的这些仆从只是昏睡过去,可不是死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足够忠心,宁死也不可说出地牢的位置?”
叶安登时大叫起来,跪在地上疯狂磕头,不住求饶。只是萧离觉得话说的已经足够多了。
困龙壁慢慢收缩,只剩下凄厉的惨叫。
他长舒一口气,收敛一下情绪,脸上浮起一抹雷光,遮住了面庞,真力涌出,唤醒了一名仆从……
地牢中又黑又湿,冷的像个冰坨子。
萧离见到叶悠悠时,她已是濒死之境。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一身破烂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重爬满了虱子跳蚤,全身伤痕累累,裂开的伤口上流满脓血。
纵然只是同父异母,也毕竟是血脉相连,这个叶安真是能下的去死手。
想想不多久前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转眼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他心中一阵疼惜,整瓶的造化液灌进叶悠悠嘴里。
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抱起她往外走去。
她的身上渐渐有了暖意,睁开疲惫的眼睛,虚弱的说了一句:“色胚——,怎么是你!”
“别说话,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叶悠悠嗯了一声,安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