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履登前面听着,只是有些悲伤,后面听到陈程的情况时,他已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你是说,就是那个陈程因为喝酒宿醉,开车的时候睡着,所以才造成了车飞到二楼吓到我弟?”
张然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们有他的口供,也有证据证明了他是醉酒开车睡着,起因就是如此,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到时如果去会审公廨,要判他的罪,最多也就过失致死。”
袁履登站起来,手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几下:“没有他,我兄弟好好地在看风景,怎么会撞到茶几而死?而且没有他睡着导致车速过快,车又怎么会飞到二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说过失致死?”
钟斯看他情绪激动,连忙打圆场:“这个看情况了,到时在会审公廨审的时候,估计会因他的情况而重判。”
袁履登哼了一声:“会审公廨那些人我还不知道,这陈程怎么着也还有点小钱,到时散一散,难说就大事化了了。”
钟斯干咳两声道:“这涉及到袁先生,我想没人敢徇私枉法。”
袁履登看了眼他,眼神很凌厉:“没人敢?确实没人敢,到时我就要去会审公廨盯着,看他们是如何审这个陈程的。”
说完站起来,对着钟斯拱了拱手,看也没看张然:“告辞!”
钟斯和张然急忙站起来,把袁履登恭送出了巡捕房,刚上了车,后座的袁履登摇下车窗:“那个陈程在哪儿就医?”
张然望了下钟斯,钟斯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张然道:“在北京路诊所。”
袁履登没再说什么,摇上车窗,司机发动车开走了,看方向,似是往北京路那边转去了。
张然撇了撇嘴“这些大享,派头真是大。奶奶的,根本没拿我们巡捕当回事。”
他转头望着钟斯:“老师,我觉得他也没拿您当回事。”
钟斯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憋曲,他一个洋人,在租界内,居然还被国人轻视了,但是没办法,国人也要区分的。
他看了看周边,门口就只他和张然,他轻声道:“你知道明年工部局要选三个华董进去,他、万董还有贝祖贻,他们三人,据说已是板上钉钉了。”
张然大奇:“不是说要票选的吗?怎么现在就传出定了的风声了?”
钟斯叹了口气:“这三人,哪个在上海滩不是跺跺脚这租界的地都要抖三抖的人?哪个不是影响巨大,身家巨万的人?再怎么选,如果要找能代表华人的,自然就是这三人。其他人想进工部局当华董,身份都要差点。”
张然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些租界里的顶尖人物,看自己用眼角看,那太正常不过了,就连自己的上司,人家也最多把眼角偏得稍多一些而已。
说着这些,两人一下都没了兴致,顶层的人物于他们,想来就是如此,换作张然和钟斯自己达到了袁履登的那地位,估计也是一样眼角也不甩一下。
回来巡捕来报,江柔丈夫的墓地也找好了,当然不会在租界,这儿寸土寸金,活人都不够住,以前未开埠时有些坟墓都早迁得不知哪去了。
张然心情稍好,这又完成一件事,把江柔的胖老公早点入土,江柔这小寡妇的后续,他也才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