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急忙谦虚了几句,郭璞则是在边上听得直撇嘴。
张然道:“这事还有些后续的,刚才我见到那伤者,他是塌房的房主,他丈夫也在此次事件中死了,但她还想着,死的其他人的赔偿问题。”
贝祖贤连连点头:“这是应有之义,毕竟是他家的房子倒塌砸死了人,至于我这儿,反正我现在没啥事,就误了几天工,这不算什么了。”
张然呃地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郭璞边上接口道:“贝先生,这事是这样的,虽然说是房子倒塌砸死了人,房主有责任,但是这事的起因是您从人力车上摔下来撞到房子,然后才导致房子倒塌的,全程我们正好在边上看着,所以……”
贝祖贤眼睛瞪大了:“我也是受害者啊!如非是张探长你们救我,我也被砸伤差点死了。”
郭璞望了下张然,张然自是明白这话还是要自己说,他苦笑了下说道:“贝先生,话是这样说,但起因是在您这儿,没有你摔下来,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这不管到哪说理,估计您也会有联带的责任。”
郭璞接口道:“其实贝先生,死了的六个人,除了那个掌柜,其他的都是苦哈哈,就算赔偿,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是你跟房主两人分摊。”
“您身份尊贵,别因这事背后被人嚼了舌头而留下一些污名。我觉得这样的事,您最好还先提出赔偿的问题,占了名份大义,出钱不多,还得到一个美名,我想您是要在工部局里大发展的人,有这美名,而不是污名,未来大利啊!”
郭璞如此一说,听完贝祖贤不由沉思了下去,好一会,他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郭璞的背:
“小兄弟,有见地,是我考虑不周了。就这么办吧,张探长,到时这些事你跟死者家属提出来,唔,到时我去跟他们的家属谈判,定然不会让他们吃亏了。”
张然竖了大拇指:“贝先生果然大气,不介意这些小利。”
贝祖贤微微一笑,自己刚才没想到太多,还站在一个受害者的角度考虑事情,没想到,换个身份和角度,这事其实真可以大做文章,对于自己在租界的发展那更是大有裨益。
这话虽然是郭璞说的,但郭璞是张然的手下,看着木头愣脑,这事自然是张然平时教得好,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张然虽只是个巡捕房探长,却很有见地,不枉自己看重他。
两人继续聊下去,当然事情说定,这事就不会再提,两人只是不时天南海北地乱侃,说得最多就是留学的见闻感受,越说两人越是交心,这其中当然有张然刻意地迎奉,但两人是真正地相见恨晚。
这时候郭璞就只是边上当背景板听两人畅淡了,虽然他的见识比两人多了不知凡己,这时候还是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就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再岔嘴。
临走,贝祖贤叹了口气:“这医院呆得真是烦死,如果不是医生非要我再观察几天,我真想就此离开去工部局了,受伤这几天,虽然总董为了我身体着想不说,都不知道积压了多少事情没做了。”
张然嗯了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郭璞突然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