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骂季六胆小鬼,季伯伏自己迎上去,拱手打招呼:“在下求见贵公主,麻烦两位壮士帮忙通报一声。”
对面二人自然认识这座府邸的主人,却打心底看不起季伯伏这般庸庸之辈。左侧男子瞄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似是对季伯伏的到来感到不解。
右侧的男子看起来更加的稳重,见季伯伏好言相对,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心思,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恶意,只是回了一礼,淡淡道:“我家公主正在抚琴,还请小侯爷改日再来。”
“抚琴?”季伯伏对二人的拒绝并不在意,心里早就有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只是用这般借口倒也另类,怎么抚琴就不能被打扰了?
抬头望了一眼门上牌匾上的“角羽宫”三个字,本以为是个地名儿,没想到取的五音“宫商角徵羽”中的三个字,倒也是志趣所在。
季伯伏走到围墙下面,侧耳倾听,果然有丝丝弦音从墙内飘出来,心想这俩人倒是没骗人。
心里念叨着娶到这样的媳妇也是挺悲哀的,连见个面都这么难,真要是想做点别的有趣的事,还不得三跪九拜。尚公主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相处方式完全不是正常的夫妻。
不过这阳滋公主也真够瞧不起人的,丈夫病了不去看望也就罢了,更是连门都不让进。要说她不知道自己来了,季伯伏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稍稍驻足,季伯伏便不再多留,与他二人告了别,带着季六继续游园去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前世的蝇营狗苟,这一世是不想再继续了,定要按自己的心意活出个样子来。论什么事,都容不得自己低声下气,誓要将愤青进行到底。
既然已经走到了后院,敲了第一位媳妇的门,那便索性每个都拜访下。毕竟名义上大家已是夫妻,老是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要么大家和和美美的往下过,要么干脆散了了事,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少爷,这便是二夫人的院子。”季六带着季伯伏继续深入,辗转又来到山腰间的一处小院,指着不远处与上一处差不多的牌匾,上书“珍珑斋”。
“喂喂,你们两个家伙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尚未靠近,门前两个悍妇踩着厚重的步伐堵在了季伯伏二人面前。
“你怎么说话呢,谁偷偷摸摸了!”季六脸上的恐惧已经出卖了他,但见自己少爷受辱,便壮着胆子拦在了悍妇身前,生怕对方伤害自己少爷。
“哼,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二人对你们不客气。”膀大腰圆的悍妇已经捋起了袖子,随时准备动手。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此乃我家少爷,更是你们大汉天朝的帝婿,你们长公主的夫君。”季六让开半个身子,傲气十足的介绍着季伯伏。
“狗屁的帝婿。”不说还好,一说到长公主的夫君,两个悍妇更加来劲,义愤填膺的骂道。
“你。。。你。。。”季六见对方这么粗鲁的辱骂自家少爷,顿时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便要上前理论。却又忌惮对方的雄壮,不敢前移一步。
“你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哪有一点配得上我家公主。”悍妇话是对季六说的,眼神却瞄着季伯伏,脸上的鄙夷几乎要化成实质。
但现在的季伯伏已经不是之前的季伯伏,心里明白对方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不说大家身份地位悬殊,撇开外部因素,季伯伏也绝对配不上公主的。
人家说的实话,自己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只能怪原来的季伯伏不争气。
“季某虽不才,却还是想麻烦两位大姐通报一声。”季伯伏不把对方辱骂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好言好语的说道。经历过现代社会调教的季伯伏,不说脸皮厚如城墙,却也不至于将这两个悍妇的辱骂放在心上,大家不在一个层次。
要不然就得喊出一句:“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什么的,太中二了。
两个悍妇瞧见季伯伏那张白皙的圆脸上染着温和的笑容,那些讥讽之言便像是铁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惊奇,意外的对季伯伏高看了一些。对自家公主嫁给这么个窝囊废产生的怨气,顿时没处发泄了。
强忍着憋屈,又听季伯伏说道:“麻烦两位姐姐了。”
“哼,别以为说些好听的就能哄骗我二人。”一直负责说话的悍妇强调了一句后,终于放低了一些声音,少了一些厉色,缓缓道:“非是我等不愿通报,而是你们来的不巧,长公主正在钻研棋谱,不便接见。”
原来这个喜欢下棋!季伯伏心中明白,这也是托辞,不过既然人家不愿见面,强求也没用,再说自己也强求不了。带着季六离开,走向下一个院子。
“石榴姐,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有些不一样了?”待季伯伏二人走远后,一直没说话的悍妇盯着远去的两道身影说道。
“芙蓉你也有这种感觉?”被称作石榴姐的悍妇面色沉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嗯,之前看他他是个人渣,如今看着却有些正常了。”芙蓉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