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向生跟着余老板参观了病人们的日常生活,并对部分人进行了采访。
所有人的回答都大差不差。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这让向生渐渐卸下了心中的猜疑。
他站在树下,打了个哈欠。
“病人更不能总躺床上,得适当运动肌肉才有活力。”余良看着跳养生操的人们,笑道。
向生又打了哈欠。
素材已经收集够了,余良却非要他等院长回来再走。
天知道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嘀——”
随着一声鸣笛,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了疗养院高耸的铁门之外。
保安小跑着去开了门。
“任院长回来了。”余良看向向生,“向记者,劳烦你采访完院长再走,他可是这里最大的功臣。”
小轿车带着飞扬的尘土驶进院中,停在了余老板和向生面前。
一个身材矮小的面善男人下了车,年纪看起来比余老板还大些。
“任院长,这一路辛苦了。”余老板拍了拍他的肩。
“哪有董事长您辛苦!”任院长笑意盈盈,“这位是向记者吧?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去了乡下。”
“没关系,您忙您的。”向生礼貌回道。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副驾驶上下来,怯怯地走到了任院长身旁。
“这孩子的父母前段日子过世了,他自己没人照顾又发了高烧,有人向我求助,我就专门去了一趟。”
任院长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对向生解释。
余老板弯下腰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颊:“孩子别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向生举起相机,将这温馨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孩子你先跟记者叔叔玩会,”任院长说完,对向生抱歉的笑笑,“麻烦你了,我和董事长说点话。”
向生应了下来。
任院长将余老板拉到一边,低声说:“听说有人跑到宴厅了,今晚的还办吗?”
“办!当然得办,今晚有贵客来。”余老板果决道,“至于那些人是谁,是不是咱这的,你好好查一查!”
“还是这个数?”任院长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问。
“再加个小孩,”余老板想了想,“就那个燕燕吧,这孩子鬼心眼多留不得。”
......
采访完任院长,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向生走出大楼,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明明很温馨却让他倍感压抑的地方。
楚和正走到大厅,远远地看见载着向生的车驶出了大门。
就这么走了?
海山慈善疗养院建在海山这座山内,从这里回市区要两个小时。
等到向生疲惫的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简单吃了两口后,他翻看着相片准备写稿子。
再次看见屏幕中燕燕单纯的眼睛时,向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座疗养院仿佛独立于社会之外,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霍然起身,打开了书柜。
在柜子里翻了半小时,他终于从书堆里找出一本《鸟类图鉴》。
这是很久以前,一位鸟类摄影家送他的。
向生翻到尖尾雨燕那一页,纠结良久,最终还是拿起包再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