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央国,京都,王府。
王府又称为将军府,只因王家这一门足足出了七位将军。
此时,王府内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与人对弈,老者名为王徽明,年过七十的他是王家仅存的唯一嫡系血脉。
正与王徽明对弈之人却不是什么名儒大家国棋圣手,而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张清秀的鹅子脸,淡淡的烟眉舒于额间,弯弯的睫毛装饰着轻柔的杏眼,她的鼻子小巧精致,淡红色樱唇和白皙的脸颊交相呼应,使得本就洁白的肤质更增添了几分魅力。
一头青丝则是简单梳妆了流苏髻,虽只是简单的打扮却不失贵气。再加之身上穿的那件白色飘逸的广袖流仙裙,更让她显得清逸出尘。
王徽明望着对面举棋不定,眉头紧锁的女子,很是平静的开口道:“棋有三百六十一子,白子占一百又八十,黑子多一,如今才至中盘,长公主何至于如此犹豫不决?”
长公主昭庆轻收执子之手,很是奈的叹息一声:“棋子虽多,愚者却不知其用,更何况落子悔,这棋子是用一枚便少一枚,王公又怎会不明此理?”
王徽明捋了捋发白的山羊须微笑道:“长公主所言极是,棋子之强弱关键在于执棋之人。不过,输赢本是常态,不经胜负不与强者对弈,掌棋人的棋艺又怎会精进,所以长公主您又何须纠结?”
闻言,昭庆双眸灼灼的望着王徽明。
“那倘若以这天下为棋,众生为子,王公认为本宫输的起吗?”
面对长公主昭庆的逼视,王徽明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见他古井不波的道:“老夫早已远离庙堂,如今也只是一个糙老头子,这天下之事如何敢定断。”
长公主昭庆闻言,脸上的神情又暗淡了几分。
“是啊!王公当年急流勇退得以明哲保身安享晚年,如若可以,本宫又何尝不想做个逍遥人浪迹天涯不问俗事,即便是做个普通人偏安一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昭庆缓缓站起身,慢步走向庭院中,望着那随风飘零的落叶,末秋入冬的季节,就连景色亦添了几分萧瑟。
此时一身雪白不染纤尘的她就如同那初冬的梅花,虽能艳压群芳,却是极其孤寂,偌大的大央国却一人能替她分担一下肩上重担,更一人能解她心中的愁伤。
蓦地,昭庆转过身来对着王徽明决然道:“可如果本宫退了,那大央国身后的千千万万子民又该退往何处?如今本宫已是走投路,因此才来恳请王公出山。”
说着,昭庆顺势双膝微弯,就要给王徽明跪下。
一生要强的她,又何曾向谁低头服输过,就连她的父皇也未曾让她跪拜。
可如今朝堂的局势已是岌岌可危,退可退的她亦是别选择,为了大央国的子民别说让她跪,就算是要打碎她的双膝,压弯她的脊梁,她昭庆连眉头亦不会皱一下。
只见王徽明大袖一挥,一阵微风轻飘飘的托起长公主昭庆,阻止了她的下跪之势。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让昭庆心中震惊。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王????????????徽明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未曾修行过,今日前来请他出山,也是因为他有着举国双的才华,而唯一与王徽明齐名的前一代首辅柳长极亦在二十年前身陨。
如今看来,沉寂了几十年的王徽明当年之所以急流勇退,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长公主昭庆心中暗暗思量。
“长公主方才所言以这天下为棋,众生为子,那您认为当今天下,谁可做那掌棋之人?”
王徽明盯着未下完的残局意有所指的问道。
昭庆眉头微皱,思忖片刻。
“依本宫拙见,当今能做这掌棋人的不过一掌之数。”
“哦?”
王徽明像是来了兴致开口道:“愿闻其详。”
“剑仙算一位,不过白灵山向来不过问俗事,故而可以忽略掉。”
王徽明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再来就是镇北王和现任相国蔡嵩。”
说到这里,昭庆用余光在暗中观察王徽明的脸色变化,想要从中得出某种答案。
可自始至终王徽明的脸上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虽未能如愿,但这结果亦在她所料内,看来自己对这天下局势的了解,也在王徽明的掌握之中。
“那最后两位呢?”
王徽明又好像很是随意的问道。
昭庆并未马上作答,而是又缓缓的走回棋盘前落座。
只见昭庆伸出纤纤玉手,手执白子落于那残局之上。
“这最后二人,便是王公与本宫。”
语毕,昭庆从棋盘收回目光,缓缓抬起美眸望向了老者,似是在等待着王徽明的点头认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