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试着睁开眼睛,一道微光刚入眼帘便夹带着轻微的刺痛。
不过很快的,李太白便适应了这种疼痛,光线逐渐变得柔和,周围的景色也很是自然的融入到他眼中。
果不其然,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白色的床幔围绕在朱红的木床架上,自己的身上则是盖着云纹橘色丝绸棉被。
就单单这个床饰风格就充满了龙国古代气息。
李太白打开棉被,发现自己穿的竟是白色的古代亵衣。
“他大爷的,我就说这什么狗屁军神试炼是整人的,这下实锤了吧?”李一平暗骂道。
“不过到底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回去得好好找他练练,老子这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的清白可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猪给拱了。”
李太白自顾自的吐槽到,全然没发现不远处,一个丫鬟正靠在桌子上熟睡。
丫鬟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及笄年纪,长的倒是不,弯弯的柳叶眉,小巧的瓜子脸,双丫髻下梳着齐额刘海,看上极为甜美。
许是李太白的吐槽声惊吵到了小丫头的美梦,只见她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接着便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美眸。
小丫鬟寻着破坏自己美梦的可恶源头望去,发现正在吐槽的李太白。
原本还夹带着些许困意的双眼瞬间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随之,小丫鬟像是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夺门而出。
看着小丫鬟离去的背影,李太白似乎意识到,事情或许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亦或是大相径庭。
另一边,小丫鬟急匆匆出门便直接穿过庭院回廊,接连穿过几个圆形拱门后,马不停蹄的前往了凝香水阁。
所谓的凝香水阁是李府的水榭名,其意义为凝千万书香之气于水阁中。
凝香水阁居于池中,底部平台挑出水面,整座水阁凌空架于水波之上。水阁晶莹细巧,精致宣人。屋顶为单檐卷棚歇山式。戗角起翘,势若飞动,阁中两旁配和合窗,图案精美,一条水上回廊贯通水阁,水阁临水设美人靠,可凭栏观赏池中的景观,池中睡莲红鱼与水阁互为映补相得益彰。
李府,每年的今日,凝香水阁都会传出丝丝低沉,如诉如泣的琴声。
不久小丫鬟就来到了凝香水阁,只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一弹琴的红衣女子说道。
“大小姐!大小姐!大少爷他……他……”
看见小丫鬟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弹琴女子不为所动,而她身后的侍女眉头却是皱了皱。
琴不停,声不断,则表明了女主人没有停下的意思。
侍女拉着小丫鬟走到一边有些嗔怒道:“莫不成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丫鬟闻言,才恍然大悟,下意识的偷瞄一眼弹琴的红衣女子,然后有些后怕的小声道:“我一时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
侍女一脸奈的问道:“何事?”
小丫鬟又瞥了一眼红衣女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对侍女说道:“大少爷他醒了。”
侍女难以置信,有些失态的大声说道:“你说什么?”
只听“铮”的一声琴弦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侍女和小丫鬟自知犯了大,急忙跪倒在地,两人瑟瑟发抖,心中惴惴不安。
侍女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奴婢知,奴婢该死……”
“都起来吧!”红衣女子面表情,声音亦很是平静,听不出喜怒。
此时的两女后背则是渗出一片冷汗。
闻言,彼此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因为她们知道,这琴是红衣女子生母所留下的最后遗物,一直被她视若珍宝。甚至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待到两人相互搀扶起身后,红衣女子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少爷醒了?”
“回…回大小姐,是…是的……”小丫鬟后怕之余,说话竟变得有些结巴了。
“醒了,整整十八年了,总算醒了!”
红衣女子轻轻抚摸着崩断的琴弦,神情很是哀伤。
“早在三年前,天音琴坊的素大家就曾言,这把‘春幽’的蚕丝弦已经到了极限,我知这一日终会到来,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小心翼翼的延缓那一刻的到来。”
轻声念叨完,红衣女子又叹息道:“人有生老病死,物有破败腐衰。物有起亦有终。罢了,一饮一啄皆有其定数。”
自艾自怨完后,红衣女子猛地起身,一甩火红华丽锦袍。
蓦地,她的眼中射出刺骨的寒芒,心中似有了定断。
“帮我把琴送去天音琴坊给素大家。”
红衣女子望着“春幽”眼中尽是不舍,然后又变得决然。
“再不舍,但这弦断了也是要换了。十七年了,有些账是时候该清算了。天子之威亦被人左右,更何谈一区区首辅。”
而小丫鬟和侍女听了红衣女子的话,心中是不断的打颤,头皮一阵发麻。
本迈动脚步离开的红衣女子,忽而又顿住。
“对了,照看好少爷,我出去一趟。”
吩咐完,红衣女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凝香水阁。
“纸鸢姐,你说大小姐所说的账指的是什么?”小丫鬟有些好奇的问。
名为纸鸢的侍女瞪了一眼小丫鬟,用很是严厉的语气训斥道:“小姐的事儿岂是我们下人能揣度的。”
纸鸢又白了小丫头一眼很是奈道:“小姐才穿了十几天的花纹长裙,难不成你就忘了她原来的身份?真是缺心眼的死丫头。”
训诫完丫鬟,纸鸢才小心翼翼的抱起“春幽”离开了凝香水阁。
小丫头脖子一缩,心中又是一阵后怕,望着纸鸢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还是快些回去盯着大少爷,要是大少爷不见了,这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