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废物,想躺床上。”
“你是废物世界上就没天才了···”
“这些话我爱听。”
“我都夸了你,你可以来送我了吧。”
“不行不行,我突然感觉像是肾虚了,感觉,有点四肢力,感觉,有点喘不过气···看来,我需要睡一场愉快的下午觉了。”
“你不会夜夜笙歌了吧,肾虚?”
“怎么可能?”
“或是,你现在不在宿舍···所以,四肢力,喘不过气?我想想,如果是我的话你···”
“停停停。”
“所以,你要来送我么?”
“恭敬不如从命。”长弓隽铭迅速回答,心想许学姐真是太懂他了,几句话便将他折服。
于是,两人约了时间,就在十几二十分钟之后:长弓隽铭迅速从上铺下床,简单收拾了,走向学校;另一处的许学姐,想必应该是早早就收拾好了···
相见时候,长弓隽铭发现许学姐背着黄色的背包推着约莫二十四寸大小的银色旅行箱,又看了看集合地静心茶楼,和女子一同进去了。
才过午时,论是附近或是静心茶楼里,都没有多少人,两人进去的时候维特微微疑惑,但因两人常来便没多问,依旧是开了熟悉的单间茶屋。
古朴的屋子里,两人相视而对坐,如以往一般。
青年过了近一年依旧是不会煮茶,至少远远不如女子,所以,他便静静地旁观,看着女子将一杯青茗泡好,给他斟了一杯。
他看着女子,心中想起了华夏诗词与楹联···
“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
“见月连宵坐,闻风尽日眠。室香罗药气,笼暖焙茶烟。鹤啄新晴地,鸡栖薄暮天。自看淘酒米,倚杖小池前。”
“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须花。”
“住此园林久,其如未是家。叶书传野意,檐溜煮胡茶。雨后逢行鹭,更深听远蛙。自然还往里,多是爱烟霞。春共山中采,香宜竹里煎。时看蟹目溅,乍见鱼鳞起。声疑松带雨,饽恐生烟翠。”
“香分花上露,水吸石中泉···武夷春暖月初圆,采摘新芽献地仙。”
青茗的香味,散发在了空中;幽静的屋子里,女子从背包中取了纸笔,挥毫泼墨;男子也心有所感,在离别的时候,写了一篇随笔散文。
时间悠悠,静心茶楼的时间慢慢到了尽头。
女子坐了起来,示意青年是时候离开了,青年便也坐起了身子,持着两人的茶杯拿去洗了,递给了女子。
屋子,变得空空荡荡却依旧温馨;两人出门正巧遇见了老板,与老板闲聊数句与维特告别之后,出了静心茶楼。
“天光,暗淡了些啊,虽是夏日,虽还未完全到傍晚,我却有了夕阳之意。”
“大概是因为要分别了吧。”
“下一次相见,就是大二时候了···对了许学姐,你买的几点的车票。”
“八时许,所以,现在慢慢走过去,也不迟。”
“既是如此,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说完,长弓隽铭便朝着北门的公交车站走去,可没走进步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哼声,转过了头,发现许学姐还停留原地。
“许学姐,你咋不走了?”他问道。
“坐了许久,我有些累了。”女子轻抚峨眉,似是有些娇嗔,又似是有些哀怨地看了看青年,眼中的灵动像是有着另一个大千世界。
这是何意?静坐静心茶楼,不是休息么?怎地会累?
长弓隽铭随心所想迅速明悟,快速并步回到女子身边,将自己的小包递给了她,背上了女子的背包接过了女子的旅行箱,笑道,“许学姐,请。”
“长弓学弟,请。”许学姐将青年的小包背在胸前,喜笑颜开,与青年一同漫步鸢都街道。
静心茶楼,离着北门的公交车站并不远,两人却走了很久,到达的时候她又说去前面的车站吧,说她想去超市看看。
去超市?
青年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随着女子慢悠悠走到大型超市所在的公交车站后停了下来···超市自然是没去的,只是她想买些水果,便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
六时许,车来了,到了去火车站的时候,长弓隽铭回想送别陈少女的那一天,准备送别许学姐了。
她呢,也准备离开了,但还是有些不舍。
车,也在不舍中到来了,停靠在了车站。
乘客们,陆续下车和上车,她也到了该上车的时候,是挥手告别么?青年走在女子身后,准备送她上车目送远去之后就离开···可是,忽然地,女子牵着青年一同上了车,温婉的言语也响在青年耳畔。
“长弓学弟,你不介意多送送学姐吧!”
啪!车门关了,伴随着两声‘滴’的声音,长弓隽铭悄咪咪地左看看右看看,轻轻地点了点头。
都上车了,总不可能跳车逃跑吧!
就这么,青年和女子一同去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的站前广场闲逛···夏日虽是热了些,两人却有风花雪月之宁静。
她给他说了暑假的计划,回到家后先做什么,然后去家人开的小店帮帮忙,心中有感的时候还会写写诗词,写好了,就和他分享···
他说,‘我现在的计划就是等着期末考试结束,没办法啊,最后两门考试在月底,若不是因为考试,我今天就应该在我家被窝中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凉面与烧烤了。’
“不过,正是因为你们考得晚,你才有空来送我啊!”她笑道。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是好事?”女子轻哼一声,俏脸上似乎有了几分羞赧。
“学弟我指的当然不是送学姐啦!”男子快速组织言语,解释道,“我指的是考试,是考试啦——我相信大学四年这么晚考试只会有一次,而且最后两次考试居然隔了好几天的情况也只有一次。”
“不,我觉得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看看你们系的学长学姐们就知道了。”
“啊这···卧槽!好像真是这样,哎,真是命苦。”
“不过这样的话,每次期末时候你都可以来送我了啊!”
“这么一想,苦中似乎又有几分甜蜜?”
“学弟,你似乎不敢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到了火车客站,逛着站前广场,长弓隽铭给女子说了在这里发生的一件事:大一下开学的时候从锦城中转,于开学的当天早早到来——火车不仅没有晚点还早到了,本来吧,是六点左右到,结果呢,五点多就到了,五十六路公交车的第一班肯定在六点以后,而背着羽毛球包推着二十六寸行李箱的他是不可能骑着城市共享单车回学校的。
那怎么办?等呗,于是本就超级聊的青年在站前广场逛了近一个小时,发现公交车陆陆续续来临之后,跑向了公交车站。
“这里,这里,我走了几个圈圈。”他指着几处地面,回忆着过往。
他还给她说了更换中转站的事,“···若是以往我得七月一号一大早走,可是更换了中转站后,我六月三十号晚上可以不着急地走了,最重要的是还能早一天回家。”
“长弓学弟,实在聪慧。”听了长弓隽铭的故事,她幻想了青年没抢到火车票时候的宁静,赞叹了一声。
时间悠悠,到了分别的时候。
两人站在进站口处,相视彼此。
“许学姐,再见。”
“长弓学弟,再见。”
她说完,将一个袋子递给了青年,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接过,没有去看,目送女子消失于进站检票处。
看不见了,鸢都火车站不像小城的火车站那般小,人来人往,即便是他,也不能让光线改变方向,不能让视线穿过拥挤的人群。
他看了许久,等到风中有了轻轻的呜声,终于是有了离开之意。
此时,他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看清楚了内部,微微一呆,却也笑了而低声喃喃。
“许学姐,认识你,长弓某人三生有幸。”
袋子里,是青年爱吃的水果,一个青色流苏,与几张字帖,一个信囊,与几只文墨。
···
——
“大一快结束了,这一年,我收获了什么呢?”长弓隽铭心中有所思的时候,看了看手机,等了数分钟确定没有消息之后,便继续想下去了。
“大一,我收获了许多,虽然远远没有心境大成之感,但也提升了许多了。”
“我认识了更多的人···”
“以往的生活,似乎变得越发没有意义,但正是因为心灵的积淀,我才能在加冠岁月,收获良多吧!”
“还有什么呢?嘛,不想了,考试结束,我也该离开了。”
六月三十,青年结束了考试,回到宿舍将早就收拾好的东西简单处理了一会儿;六点,他出门给好友买了些东西;七点,他告别了小周和草莓,走到弘德书院的公交车站,等着前往火车站的五十六路公交车。
“两次送行,皆是在北门,这一次,终于在书院了啊!”
“麻蛋,我们系,是最后离校的吧!不过还好,比起我那些好友,也早放假了几天,哈哈!”
“这两天快点过吧,我好想好想吃凉面米粉冒菜干锅鸡了!”
站在公交车站等风来,车未到,青年看见了几个身影,朝着他招了招手···
告别朋友,上了车,路过主校区北门的时候,长弓隽铭看向了故地,似乎看见了送别的那一天。
下了车,到了站前广场,青年又在几处地方逗留了一会儿。
九点有余,长弓隽铭站在二楼候车室的一处,看向周围,并未发现一个认识的人,心中却毫波动;他只是静静等着,等待着时光流逝。
···
七月一日。
天,下着微微细雨,他,下了火车,看向了这座四通八达的城市。
午后的郑州火车站还有淡淡而温馨的阳光,像是在下着太阳雨,可是,论是阳光或是雨,都实在温柔了些,像是天,有了哀愁。
“雨,很小,细若牛毛。”
“阳光很淡,比不过初春的夕阳。”
“是因为我的心中,有了离别之意么?”
时间充足,青年逛了逛郑州,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火车站。
天空,依旧是清冷而温柔的,夕阳并不璀璨,风中也有着淡淡的湿润。
某时,看着郑州的天空,长弓隽铭觉得天空清爽了些,却又陌生了些,虽有疑惑,但也将疑惑悄然消散。
···
“在郑州遇不见熟悉的人。”
检票时候,他随意发了个说说,还没补上第二句话的时候,一堆友人便回复了他。
“在乞力马扎罗山也遇不见。”
“珠穆朗玛峰加一。”
“火星人有话说。”
“在金星可能遇见熟悉的人。”
“哦?你们把剑慕斯当做光之巨人了么?”
他笑笑,将一条条消息看完,检票结束,走近了火车。
上了车。
“此处的天空,却给了我陌生熟悉而又悠远的韵味。”
“像是哀婉?”
“也像是···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