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少年依旧坚持着奔跑,他看看伤口估计七月份才能痊愈,如今坚持奔跑依然会伴随着痛苦。
不过,那又如何,在痛苦的情况下若是达到了以往的巅峰,那么等着自己痊愈的时候一定能够更进一步。
“机会,我得牢牢把握,我的肉身恢复速度太快,即便伤口经常撕裂七月也能痊愈,所以,在这段日子,我要将我的身体素质再度提升一个台阶!”
“这学期结束,便应该达到巅峰了吧,想再度提升很难,高三的计划,仅仅只是保持就好了。”
这段日子,他时常自己奔跑,在李艺轩等人的建议下他成功地没有跑超过二十五圈;以少年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要快速跑回巅峰的四十圈的,不过那样好像会让伤势痊愈地更慢,故而,在几人重复的提醒下,他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七月还要上大半个月的课,我等伤口痊愈之后尝试跑半马就好了。”
六月中旬的一天,少年跑回了升旗台,结束跑步的他却在犹豫是逛逛操场还是直接回去:今日没有逛操场的心思,是准备直接回去的,可是有一个少女站在少年放背包的地方等他。
去,还是不去?
犹豫了数秒,长弓隽铭顺着心中所想,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走过她的身旁,还没有触碰书包的时候,耳畔就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长弓隽铭,你等一下,我找你有事。”少女不是她人,正是花想容。
其实,论是她或是她,只要是个正常人有点运动神经就知道少年每晚都在坚持奔跑,升旗台从高一下的某天开始也成了他放书包的位置。
除了下雨的时候,他会独自前来,身他物。
他早早地如清风驰骋在了空中,留给了她们潇洒自在的身影。
他早早地如云朵自由自在飘浮地面,拘束的气质,让她们惊为天人。
她,偶尔会来操场与少年一同奔跑;她,有时候远远地看着,有时候悄悄地路过,有时候相逢了,只是渐渐少了曾经的话语。
今天,她在升旗台看见了他的书包后,静静地在升旗台附近等着,看他慢了围着操场拉伸弹跳休息,就走到了升旗台旁···
“你知道我的性格,若是谈论我不感兴趣的事,就请别浪费我的时间了!”长弓隽铭闻言,没有去拿书包了,但也没有走近而是跳到了升旗台上,悠闲地坐着。
不感兴趣?少年不感兴趣的事多得去了,或者说少年感兴趣的事对于花想容而言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最近几次两人的聊天都是以不欢而散——长弓隽铭知道花想容找他要说什么,不外乎是第三组的事,或是与十二班同学的事,或是告诉他她心中的一些想法。
可是,到了高二下的末尾,长弓隽铭对花想容有了越发多的失望;也许不能说是失望吧,因为少年深知自己其实并未付出多少所以没有资格期望什么;但是,看着她与住校生们走得那么近,看见她与那些胖子女生与单细胞生物们走得那么近,他的心中总是会升起法消散的烦躁。
很多么?不多。
真的法消散么,也许吧,但对寻心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想逃课就逃了,论是和龙龟哔哔英雄联盟的事,或是与灵双说说花草,或是与芸布衣去往天台论道,或是一个人在黑夜里在小花园里呆呆,亦或是作为乱斗西游的群主,与群友神乐蒙采春们一起打打bss。
对少女的关注少了,不仅是因为最近一个月聊天就是争吵,也是因为少年潜意识中多了一个选择。
‘世人于我,皆是过客;我与世人,终归烟尘。’
‘未来的某一天,我想要斩断我与所有人的联系;如今,我与他们斩断了联系,可却和你依然保持了命运的牵扯。”
“我犹豫,我有所纠结,我知道以你为中介我还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或许是因为我不成熟吧;所以不成熟的我最应该做的就是斩断与你之间的缘分。’
“可是,你那灵动的眸心,让我感知了寻心的可能,未来的你或许能与我走在星光璀璨的大道上。”
“可是,我私底下做了一个承诺,你啊,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对于邹云,他并没有过分的在乎,他相信她一定会成熟,他相信成熟后的她一定会理解他,也论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早已变得陌生;他相信邹云一定会成为能力出众的强人,与云霄月一般,实现梦想,证明活着的意义与价值。
对于花想容,他却是有种迫不及待的想法,想让她看清现实的污浊想让她明白人性的虚伪,想让她知道坚持自己是活在世上最应该做的一件事。
可是,即便是我,即便是修心多年的我,也不敢保证未来的我一定不会迷失本心;所以,如此的我,怎么能有资格要求他人?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我不想如他们一般双标,所以先做好了自己,再论他人吧。
不,我得尽量不评论他人。
除了嘲讽男足与唱跳rap。
···
想着,思索着,少女的声音响在少年的耳中。
“我想调和你与第三组的关系,不仅是我,张立心也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人都是会改的,让我们回到从前,可以么?”
“你终究还是说我不想听的话啊!”长弓隽铭叹息一声,淡淡地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没有另一个答案,你也不用再劝我。”
之前,两人因为第三组住校生的事吵了许多次,也许是法将心比心吧,应该也有他们撒谎的原因——长弓隽铭在给少女说被偷看日记多么恼火被造谣中伤多么生气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少女的理解;也或许,当时的她只是想着化解干戈,所以忽视了些东西。
有一次,第三组的几个住校生也在,说到偷看日记与造谣中伤的时候他们偷偷地笑了笑,顿时长弓隽铭来了火气就要动手打人,但被少女阻止了;那个时候,少女怒斥了长弓隽铭几句,长弓隽铭则是冷冷地看着第三组的几人威胁几句之后,淡淡地看了看她,没说一句话,甩手走人。
有一次,应该是在跑步的时候,她给他说第三组的住校生已经认识到了误,长弓隽铭冷笑一声管也不管但还是说了一句‘让事实来证明吧!’,便是加速离开;那之后,他们交作业依然是交得很晚,清洁周依然是习惯性迟到,活生生地狗改不了吃屎;那之后没多久,长弓隽铭与第三组的矛盾激化了些,直接甩手让他们自己去交。
高一下的时候,第三组便已经名存实亡了。
高二上的某时,他自主做了决定,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
“你怎么这么不听人劝?给个机会,都不行么?”少女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的本质已经注定如此,断然没有可能改变,何况,给他们机会,谁给过我机会?何况,他们有资格被给予机会么?一年半的时间,他们怎么做的,我怎么做的,你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知道,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我自认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长弓隽铭静静坐着,话语却是变得暴躁了起来,“我真的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你心中有多么重要,可以让你为了他们与我争吵,可以让你数次找我,谈的却都是我一点也不喜欢的话题。”
“你觉得,我有做的地方么?你觉得,我有害人之心么?我长弓隽铭嚣张狂妄,从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说的不好听点,他们在我眼中连爬虫都算不上,而我是一条神龙!”长弓隽铭冷喝道,“神龙不会在意地上的爬虫,论是分班时候或是现在,我都对他们没有一点点的兴趣!他们平日里做了什么,而我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我这人,没有说谎的心思,对你说的更是百分之百的实话···说到这个程度,你觉得他们与我还能够调和么,你觉得我肯放下身段,与爬虫为伍么?”
“你一口一句爬虫,不是在侮辱他们么?他们是人,不是爬虫。”花想容驳斥了一句。
“在我眼中,这等虚伪的家伙,这等阴险小人,若不是活在和平时代早就被人一刀切了;他们得感到幸运我没有大张旗鼓地闹事,否则他们会把自身的卑微暴露在阳光中;他们得感谢我没有真正地动手,不然我会让他们知道中伤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说他们是爬虫是对爬虫的侮辱,一个真正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双标如此键盘!”长弓隽铭没有一点点的不自然,在他眼中,那几个住校生确实不如蝼蚁。
也不仅仅是他们,还包括许多单细胞生物,与虚伪的她们。
即便,未来这些人报团取暖;即便,他们沆瀣一气创造出团结的强大。
但是在未来的某天注定会因为尔虞我诈而四分五裂,终究会在面对真正的强大时候,那般脆弱而不堪一击。
也许,活在世俗之中,作为凡人的我必须面对现实而低头,但那也是未来;现在还未成年的我凭什么要去想未来的事啊,我不屑一顾他们虚伪的本性,我不屑一顾她们脆弱的身躯,我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啊,求求你,别说这些废物了好么?
“那你呢?你不也一样,你只允许你自己吵闹,不允许别人吵闹;你只允许你自己逃课,不允许他们迟到;你只允许你们骂人,不允许别人骂人?你觉得你动手就是正义的,他们动手就是不正义的!你不是双标你是什么?”
少女的问话,让少年微微一愣,事实的确如此啊,少年并不怀疑自己也是一个双标狗,因为从双标这个概念出来之后,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化身绝对的公正。
他双标么?当然双标,某些人迟到他不屑一顾,换做他、龙龟、芸布衣等人呢,迟到那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啊!
渣渣在球场上狂妄叫不自量力,他在球场上狂妄,那叫帅气!
寻常学子逃课决不能成为榜样,但我逃课,是为了离摘星楼,更近一步。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寻心的时光少有,每一分每一秒,都得牢牢把握。
修心的时光从未停休,活在红尘之中,生老病死,皆是修行。
一边想着,少年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而后他又脸色一沉,淡漠道,“那我问你,他们用言语攻击我,我只能还嘴不能还手?他们造谣中伤我,我就不能抨击回去打回去?你可知,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你可知,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不敢随意践踏底线?你可知,我正是靠着拳头,让他们只要在我在场的时候,不敢对我有半句不好的评价?”
“你可知,我让好友帮忙,所以让他们不敢在没有我的班群,对我造谣生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既是要惹我,那就做好被打的准备!何况,我是以骂人居多,几乎没让他们吃我的拳头呢!”
“如果你一开始态度好一点,也许他们就不会这么惹你了。”花想容又说道。
“怎么,我的态度还要更好,我是他们的爷爷还是他们的祖宗?”长弓隽铭闻言,冷笑一声,“莫给我说你忘了高一下的校园清洁,那几人,做了多少?直到如今的校园清洁,他们做了多少?教室清洁,打铃了迟到了才来,做是没做?我没说你就算好的了——有时候你也与他们一样来地很晚,不过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心甘情愿地帮你做了罢了。”
“你可知,该做清洁的那周,我看见你和他们一起迟到,是什么感受?”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花想容愣了一愣,脸色变得僵硬了些。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迟到不是经常,所以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而且从你身上我却有收获,也感谢自相识之后有你陪伴的日子···可我也说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说,他们就不改了?我好言好语地劝说,他们也没有改啊!高一下开学的几周,已经将我的耐性消耗完了,以至于仅仅一个学期第三组就名存实亡高二上我便主动卸任,或许时间还要早点,但早晚与否都不重要了。”长弓隽铭看着花想容,神情温柔了一些,“也就是还有你,我不能做得太绝,至今为止,我已经把他们删除完了。”
“你知不知道,还留着你,就保留了与第三组的联系。”这句话,长弓隽铭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让它任性地响在了心田。
“对不起。”
“没什么可以对不起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而且也是因为我自己不给你说,因为我从不喜欢解释自己。”
“只是,我还是很想重回过去。”
“同样的话,就请别再重复了吧,人之本性最难改变,我本就没有改变他人的兴趣,对于他们,我更是连提起兴趣的可能都没有。让过去死在过去,我辈中人,要立足当下,放眼未来。”少年闻言,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少女微微一怔,侧过脑袋,又盯着少年,眼眸中似乎有着说不尽的话语。
只是,话语到了嘴边,她却难以开口;只是,她有了一种感觉,即便开口了,未来与如今,也难以找寻过去的痕迹。
她看着黑夜,看见了一年前的他们,看见了一年前的我们,看着自己看着少年,原来,我们早已不复当年。
曾经的月下,有两人的影子,它与它,挨得很近,在寂寥的夜色中悄悄相融。
今日的月下,也有两个人的影子,隔得远了些,一个在这,一个在那,一个静静地依偎,心中却不平静,一个坐着,潇洒的姿态里,有着落寞的孤高。
我在想,我和你是不是悄悄地远了些。
我在想,我们从什么时候,走远了呢?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回????????????到,我们相识的那天。
···
“那你说的什么?”少年没有细想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回忆。
少女看向少年,轻轻一叹,却只是送与了心间,她知道今夜良辰美景,此时不说,未来可能就没机会了,她慢慢地开口,语速从缓慢重归寻常,温柔而又哀婉,“我是想,我和你能不能回到我们相识的那天。”
他,沉默了。
他看着她,转过头,一个人孤单地看着天空。
他将目光转了回来,却又不敢第一时间直视少女,只能轻轻地埋了一点点头,让那潇洒的心胸,多了言的寂寞,与淡淡的,如风消散的歉意。
“不知道。”长弓隽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时光,永远也不可能倒流,快两年了,我们每个人都成长了些,成熟了些···不过长大意味着残忍,意味着失去些什么,意味着必须舍弃些什么,才能让我们破茧成蝶,努力地活成我们希望与梦想的模样。”
···
“你知道么,我很喜欢以前的你。”渐渐深邃的黑夜中,飘出了少女的话。
“那个我,已经不存在了,虽然我还是我。”他轻声回答。
“听我说完吧,可以么?”少女笑笑,却像是哀求,但她知道少年一定会答应,也会如相识时候的他。
“嗯。”他闭上双眸,静静聆听。
“与你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在想,你和他人好不一样啊,年纪那么轻轻,就喜欢开一些流氓又有些潇洒的玩笑···还记得你给我说的高一上同桌与初中尹妹子的事么,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我心中有些羡慕她们,羡慕她们比我更早地认识了你···”
“记得不少,只是,你用流氓来形容我?”
“我换个词语咯,风流,风流可以吧,组长大人认识的女生那么多,如果你不风流,恐怕没人风流了呢!”
“长弓某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对风流一词自然没有一点点的意见。”
“风流的某人可真是自恋···我继续说了,一起做校园清洁的第一天,你给我起了汉堡专卖的外号,其实,当时的我是有些羞赧的,也有些生气,我们认识才几天啊,你就给我起了这么不好听的外号,还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笑话我···可是,后来听多了,我喜欢上了这个外号。”
“当时的你,真的好活泼好机敏好讨人喜欢啊,你上课积极,会说些天马行空的话语活跃课堂的气氛,你努力地变强,为班级争了许多荣光,你时常会和他人打趣,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你还挺会唱歌呢···”
“记得那节英语课么?实习老师把迈克尔叫成了米歇尔,有点尴尬地不知所措,是你,在那对周围人说‘英文名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叫都行,当做拼音来拼都成’;你说你的英文名是詹姆斯,但你不介意朋友们用四川话叫,对了,你还说狗大爷龙龟杜少苟汪汪叫,老早时候就把詹姆斯叫成剑慕斯了,不过剑慕斯的剑字你很喜欢,然后,狗大爷他们就真的汪汪叫了···英语课,也变得欢乐了许多。”
嗯,这件事我记得,我觉得每一个第一次上课的老师都会有些紧张,将心比心,我需要学生们支持我,论用哪种方式。
我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实习老师,人很好,只是有如花季少女羞涩,所以,我用我的方式支持你:沉默的时候,就由我来创造热闹吧,你迈过最初的门槛之后,我就会沉默寡言许多。
只是,那时候的你,也结束了短暂的实习。
只是,那时候的我,已是感受到了源的恶意···
“记得那堂自习课么?有几个人在那唱歌,打搅了你的宁静;你并没有抨击他们,更像是压制了他们——你和朋友们齐唱奇迹再现,掀起了新的风暴,后来隐形的翅膀,让我们所有人如在天空翱翔,那一天的自习课,也成了歌声的海洋。”
“记得那一天的傍晚么?我看你没有第一时间出去,以为你是带了饭或是不准备吃···我看着你取出了一个橙色的圆球贴在墙上,在邹云路过的时候,放起了江南的歌,把她吓了一跳···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橙色的圆球原来是蓝牙音箱,你还说有点可惜呢,因为买蓝牙音箱本来是为了一边打球一边听歌的,结果球场太大声音太小,让它有些鸡肋,所以,你就用它捉弄邹云,虽然只捉弄了一次。”
“对了,还有那一天晚上的生物晚自习。你拉开窗帘,将自己隐藏在窗帘的背后,静静地看着天空。你和我都以为生物老师不会来了吧,可是,她好巧不巧地来了,也发现了有着褶皱的窗帘,发现了窗帘后的你。她走过去,掀开了窗帘,看向了你,结果你可好,头也不回就在那骂骂咧咧,好像说的是‘龙龟杜少苟狗儿砸们,你们,干嘛呢!’,然后,你就被叫了起来···”
“高一下的数学课,你睡着了,打了呼噜,不过好像次数也不少了,被辉哥发现的次数却不多···”
“还有···”
少女欢快地说了许多,让回忆慢慢从过去走到如今。
她慢慢地变得沉默了些,神色微微一沉,眼光也暗淡了。
因为,回忆常常是美好的,现实却又萧条了许多。
因为,过去与如今,总是能形成‘绝美’的对照。
只是,我很怀念过去啊,想回到曾经的时光。
只是,你还是过去的模样,那么潇洒,那么潇狂。
只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知道你追逐着执着的梦想。
只是,你与我不一样,不在乎世俗的冷笑,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只是,我们再也法回到过往。
“只是。”她开口,轻轻地说了两字,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空中,多了沉重的叹息,多了,哀婉的悲伤。
“只是,现在的我与以前的我大相径庭,对吧。”少年静等一会儿,接了沉默的话语。
“嗯,”她看着少年,不知想着什么,目光如清澈的小溪,却也有哀婉的笛音,如果说欢快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那么此时的哀婉,胜过了桥边红草青青知为谁生,像是再别康桥,告别波光里的艳影,与软泥上的青荇,“我很少看见你笑了,课堂,也变得死气沉沉了些。”
“课堂的变化,更多的与繁重的学业有关,离高考只有不到一年,大家都没那么轻松了。”少年随性解释道,“至于我,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再闲心当一名谐星。或者有人将我当做小丑,那我也没有心思扮演小丑取悦众人。我不想当笑话,也不想被他人关注,只想默默闻低调声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人眼中的我行事有些高调吧?但其实我早早就没了一枝独秀的欲望。”
“更重要的事?是你一直执着的梦想么?”她问道。
“是的,我的梦想很大很广,其中之一就是真正的强大,要获得,不,要创造出真正的强大,不惧世间的风风雨雨···我的梦想个中内容太多,就不给你多说了。”
“我知道了,你不说,我不会问。”
···
“我前后的差异,让你法接受是么?”某时,少年静静地问道。
“可以接受,”花想容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依然是你,只是我的心中有了失落···好像我正在永远失去些东西,失去些我本应努力守护努力呵护努力维持与保留的东西,只不过,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它们像是沙子从我手中溜走了,发现即便我拼尽全力想要去抓住它们,它们还是从我的手掌缝隙中,情地离开。”
“真正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长弓隽铭心有感慨,却并未解释什么,或是叹息什么。
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已是少年心中最好的回复。
她淡淡地笑了,似乎少年的回复引起了她的共鸣,也许,她是更清楚少年的决定,也许,她是看见了诸多可能的未来,也许,也仅仅只是知道终将失去。
她看着少年,想了许多许多,忽然笑着问道,“不属于我的,我如何强求,也法挽留···所以组长,你会属于一个她么?”
属于一个她?
人的生命,人的一生,归属于谁,归属何处,常常是一个解的问题。
我年纪轻轻经历了乱是非,看穿了人心险恶,我想要我的一生,有真正的意义。
非为重复机械,而为独一二。
非为碌碌为,而为简单平凡。
非为迷惑人间,而为潇洒红尘。
每一天,吃穿住行,生老病死。
每一日,欢喜哀愁,皆是修行。
“这个答案可能随时都会改变,至少如今,我想自私些。”少年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嗯,我知道了。”花想容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
“汉堡,”许久,长弓隽铭已没有叫过去年的绰号,此时轻声,像是呼唤,使得少女微微睁大了双眸,“你还是你啊,和你聊天的时候,即便伴随争吵,我也感受到了闲适,像是论道,像是高山流水···”
“组长,我也是呢!”花想容笑道,“我想要去理解你,只是有的时候,我想问,却没有开口去问。”
“也像我,有想倾述的想法,却少有冲动倾述的行为。”
“你能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有许多原因吧,因为,你是住读生,我是走读生?”少年轻声说道。
少年言语,虽是疑问,却充满了不置可否,走读生与住读生的根本区别在于环境的不同:少年身边,尽是些非同寻常的凡人,尽是些真诚正直的人;少女的身边,也许也是如此,也许对她而言也是真心朋友,但对少年而言,却不过卑微虚伪的蝼蚁之辈。
常人很难做到就事论事,少年亦是如此,我觉得她们是垃圾,不想你与她们深交,但我并不会阻止,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个人的性格,总得辩证来看。
若是因为我,你失去了真心朋友,我会自责与懊恼,我会将之视为罪过。
我更愿坚持自我,不敢轻易影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