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知肚明,自己是自私的啊,为了寻心,他失去了许多,怯懦的他美其名曰努力用给自己创造了许多失败;他经历了痛苦失望和绝望才成长了起来,他不想害人,虽知花想容身上的灵动让他感觉到了同类的可能,感受到了寻心的可能。
未来的某天,两人会走在星光迢迢之中吧!
可是,如今的他只能旁观,不愿意改变他人给他人带来痛苦,也或许,是因为做好自己坚持自我已经够难的了,怎么有心思去管他人的事。
我曾经举报了他人被许多人孤立,那时候的我自己,疑惑自己是不是做了。
我思索了许久,得出了答案——有意义的独处,远胜意义的合群,登峰造极境的强者是孤独的,我需要孤独地走下去,我知道我会遇见同行的友人,但我也爬着只属于我的山巅。
我是正确的,但我也知道我在了哪里:既要坚持自己的清高,却又在乎世俗的眼光。因为,俗人的生活,也有吸引我这个幼稚寻心少年的地方。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渐渐深邃的黑暗与尽远方的遥辉,跑了过去,走了过去。
···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接下来的五圈里,少年与少女相遇了六次,她慢慢走着,走一圈大概花了七分钟,这七分钟里少年跑了五圈:是的,他还是把自己的速度提了上去,达到了比平时的一分半更快的速度。
体力,也有了疯狂的消耗。
谁去试试以接近冲刺的速度跑一万多米后的两千米,也会让体力大量消耗啊!
第六次相遇时候,少年跑到操场的转角处,少女从弯道的阴影中慢慢走来;他看向她,她看向他,却都是默默言。
也许,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
也许,我们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
先让我们静一静吧,某一天你想了或是我想了,我们再重归熟悉。
灵动的人就是如此啊,想想我和芸布衣,平时交流很少,只有在论道时候,交流许多;想想我与云霄月李艺轩,说的话多了些但也不是常常;再想想我和灵双与以烟,好吧,交流很少什么的都是谬谈。
摒弃了杂念,少年继续奔跑了下去,却是忘了,自己依然保持了极速。
“三十一!”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跑完第三十五圈,两人并非在弯道处相遇,而是在升旗台相遇了,她走得更多了些,少年稍稍慢了点,但跑五圈也仅仅花了七分多。
三十五的轻喝,响在了少女耳中,事实上,黑夜的操场比寂静,只要她离得不远用心去听,总是能够听见少年的声音的。
一万四千米了啊!
可是,从升旗台再次出发的少年没跑几步,却是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他又迅速地爬了起来,没等一秒的停顿继续跑了起来,速度大减之下,却还是坚持着跑步。
身后,女子的香风近了,他想停下来,可是更想跑完剩下的五圈;他还在想着自己停下来能说些什么,给她说‘你别和第三组的住校生沆瀣一气了,他们本质很差’么,但他坚持就事论事,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他人的关系;或是给她说‘此后的夜晚,希望每个明月下都有我和你的影子’,欧漏,似乎还是有点可能;亦或是说,‘月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一个也是我的···对的,我就是帝王’。
那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吧!
“我还年纪轻轻,并什么欲望与情感,也或是因为经历过,大致是没了庸俗。”
“我想拥有,却没有理由张开拥抱的双手。”
“我想解释,却寻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一切随缘吧!一切,随波流淌随风逐流。”
少年轻轻地摇摇头,花了一秒将速度恢复了七八成,继续奔跑了下去;身后的少女转过了身子伸出了手,却也只能是目送少年离开,而后转回了身子,继续走在寂寥的操场中。
三十六圈,三十七圈。
少年的体力大幅消耗,让他感受到了几分神志不清。
“又到瓶颈了么?”
“不,以往跑三十圈的时候从未如此费力过,想必是因为花想容,我跑步少了些理性,所以体力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但是,我还是要坚持跑下去,今日这般消耗的四十圈,给了我胜过半马之感;隐约之中,我已是感觉不到极限了。”
长弓隽铭分析出了原因,知道其实从三十圈开始他因为心理波动到了极限,支撑他的,不过是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力量,如今新生的力量快要枯竭;但是,若能坚持跑完最后三圈,他便大进了一步。
三十八圈,三十九圈。
四十圈!
长弓隽铭成功跑完,身体之中也传来了另一种新生的力量:它并未出现,但给了少年更加雄浑之感。
“若是有丹田的话,那我的丹田应该又被开辟了。”长弓隽铭感受着空空荡荡的体力,暗道以如今的状态只能堪比半个常人,微微喘息着,走回了升旗台。
取了书包,恢复着体力,看向了跑道边的少女。
两人只隔了七条跑道,只有数米的距离。
这么近。
却给了少年那么远的感觉。
是近在眼前,也是远在天边。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两人对视,却是言。
···
良久。
少年感慨一声,转过了身子,此时他的体内有了新生的力量,也有了汹涌的饥饿感;他不愿去想少女的事,随缘就好,论是变得熟悉,或是变得陌生。
一切,随风就好,随浪就行。
一切,莫期待,莫执着,莫留恋。
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
“我饿了啊。”他终是主动转移了目光,如是闪躲如是逃避,笑了笑,摸了摸腹部渐渐成型的八块腹肌,轻轻地揉了揉,却又悄悄地抚摸到了心口。
砰!砰!砰!
聆听了一会儿,他单肩背着书包,看了看身前的树影阁楼,看了看黑夜,看了看夜空中的圆月。
潇洒地,走向了寂寥的夜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