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怜花闻言,微微一叹,却也知张俊心思,便不再劝说,与少年欣赏军营茶会了。
歌女弹琴,舞蹈九天,落人间。
悠扬的琴声传递着女子心思,流淌出过往如今。
她带过来的歌女,在皇都都属一绝,不仅能歌善舞,容貌也属上佳。莲步轻挪时候浮现着迷人的春光,但若仔细看,又知道那不过是如同古酒一般的余味悠长。
是琴声啊,能让人如痴如醉,也或许正是琴声能够让人如痴如醉甚至于坠入幻想,所以此地军中之人,唯独张俊一人。
夜色渐渐苍茫,女子与青年在帐中谈天说地,身旁的歌女像是有着大道之痕一般,每时每刻做着的事情论弹琴舞蹈或是静坐青年女子身旁,或是给两人研墨铺纸,皆是令人,心旷神怡。
夜色,渐渐地晚了,此处的诸人却并困意,论是欣赏的他与她。其实就连她们似乎也乐此不疲:酒逢知己千杯少,世间伯乐总是少有,能够真正欣赏她们的能有几人,或许女子是二分之一,但少年却是那完整的一。今夜的她们将自己完美地展现却仍不尽兴,而若是少年知道:以她们的才华,即便是郡主传唤,若是对象了,她们怎会尽数到来?
她,从某种角度还要感谢他,因为他,所以她才能得以一见完美的舞蹈。
此舞有名,名为‘霓裳九天舞’,又被人唤作,‘落人间树’。
夜,渐渐地深了,歌女舞女并未疲惫,却是被张俊呼唤休息,非为看得久了,只是该歇歇了。休息的她们也自然而然坐在青年身旁,却是没有半分诱惑之意,而像是有了文采之意。
“公子,可否为我们提笔写字?”一舞女问道。
“当然可以,”张俊笑道,将毛笔蘸了墨水,等待下笔时候又问道,“不知你们想要我写点什么?”
“就写我们的舞蹈名吧!”她说道。
“好!”
说完,少年挥笔而就,在一纸生宣上挥毫泼墨,片刻后,便是写下了龙飞凤舞之字。
“霓裳人间!”
她们看过去,从四个字中感受到了与她们完美契合的意,而后又看向青年,发现青年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之前的欣赏没有一点点的疲惫,但写这四个字,却是耗费了他许多心神。
“大意了!我本是想写霓裳九天舞落人间树,却是感觉我力有不足,”张俊感慨一声,又看向孟怜花开了一句玩笑,“不过,你们要是怪的话,恐怕得怪怪孟姑娘了——这一纸生宣短了些,也写不下十个字。”
“哼!明明是你的原因,你倒好非要说我。”孟怜花闻言,轻哼一声,指了指桌子说道,“公子为何不说桌子小了呢?”
“哈哈!”张俊不解释,将一纸生宣平铺,待它固定,便是将其装裱,郑重地交给了舞女。
一百户,一郡主,数舞女,恍若朋友一般,好不悠闲随意。
夜色依旧苍茫,此帐篷中,却是别有洞天。
某时,数舞女坐在青年女子身旁为他们斟茶倒水,一舞女位于帐中吹着轻萧,可也就在这时青年的耳朵动了动,耳畔,传来了几声不平。
“你们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他淡笑着朝着众女说道,坐起身子走向门口将护卫唤来,而后又朝着帐篷扔下数把铁剑,便朝着有所感应的地方奔去。
帐篷内,孟怜花与舞女也听见了外面传来的打杀声,却并半点惶恐,等着青年归来。
黑夜中,军营中分散着巡逻士兵,可也就此时巡逻士兵有数个忽然失去生息,不知数量多少的黑影穿梭到军营各处,数秒后,传来了十数声惊呼。惊呼之中带着怒意但也带着震惊,前者是士兵百户千户的,后者是黑影的。
这黑影,便是黑土国的强者,在近一年的战事中,黑土国先是号召了武林强者,想法便是取敌将首级给敌方一个下马威,甚至于在之后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强者一出手,在数地确实建立了奇功,但陈将军防御的边关要塞最为坚固敌,黑土国的强者对此处的第一次袭击只是重创几人便功而返,此次是第二次,似是打探到了虚实,便派了数十人前来,比起第一次,可谓是增兵十倍。
“战事,越来越激烈了啊!”黑夜中,张俊感叹一声,他没关注陈将军何在但感知气息也知道他在哪里,他看了看黑影路线,便是知道他们还真的找对了方向。
被发现的黑影自然是被士兵困住做那困兽犹斗,没被发现的便是偷摸摸地潜行,而那些被发现之人本就是弃子用于吸引注意力——潜行的二十八人不多时汇聚到了一个看似非常普通的帐篷外,略微交流之后,便准备奇袭进去。
可也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亮了数道火把,把此处照得如同白天一般,而那普通帐篷也瞬间四散而开,从中冲出军中强者,对他们展开了攻击。
被包围了!
“就凭你们,也敢偷袭陈某人?”陈将军出现在附近,冲着他们不屑笑道,与此同时众多士兵也从外围冲来,与军中强者,形成里应外合。
必杀之势!
黑土国的强者,见此自然是知道求生望,但是困兽犹斗他们还是决定多拉几个敌人下水,便是直接展开了以伤换命的打法。一时之间,数个士兵便是失去了生命,但这实在是太过常见之事,而那军中强者,也是有不少负伤。
若是按这趋势,此二十八人,换些普通士兵,换十几个军中强者还是做得到的。但是,这就不是最好的结果了么?此次黑土国选的都是归属帝国的百强高手,即便因为排名靠前的强者分布王族之中,此地少有人在那前五十,但能够解决他们,对整个黑土国都是一次打击。
能够付出如此之小的代价已经很好了,若不是里应外合之包围,这代价,十倍以上,百倍也未曾不可!
伤势,在数秒之内变得多了些重了些,死亡的人数即将迎来猛增,可也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穿梭到战局之中,他身法颇快并未使出巨力,但他一指点在黑土国强者的身上让他们身子一顿,便是让此地士兵有了可乘之机。
见机,他们纷纷挥出刀枪,将他们灭杀殆尽,观战的陈将军眼眸一亮,便是知道张俊来了,此身法正是他的游身之法,即便面对万军,只要不是地图式攻击,每时每刻他最多只需面对三人。
他,嘴角微微一笑,见得战局迅速明了:黑土国的强者在三分钟内尽数伏诛,他们死前,不过是造成了微乎其微的伤亡。
此间事了,他看了看陈将军,挥了挥手消失于黑夜之中。
他本是准备说些什么,但知晓他的心性暗自想到又可以给他记上一功,便是处理后事了。
不多时,青年回到帐篷之中,孟怜花与舞女看见他纷纷惊喜,护卫们也自觉地退到了帐篷外。
“你终于回来了。”她说道。
“不过是几分钟罢了,怎么,你难不成感觉过了几天?”张俊笑道,坐在桌旁,数个舞女给他斟茶倒水,两个舞女则是走到帐篷中间。
“好!正好我也想欣赏欣赏。”他豪迈地喝了一口茶,似乎将这茶完全当成了酒水一般,挥一挥手,豪迈大气。
“接着奏乐接着舞!”他说道。
此地,歌舞升腾,似乎是回到了繁华的皇都之中。
···
-
时间流逝,一过,又是三年有余,前前后后,来此近乎十年光阴。
黑土国与百图国的战事依然激烈,战场死伤颇多,却是处在了诡异的平衡。
“我来此地,已是十年了啊!该离开了。”十年间,张俊虽刻意建功立业,却也是当了一名小将,成为了陈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官,不过此副官的职衔比起陈将军身边的那些中郎之类稍微低了些,也少有出武力而是献谋献策。
今日,张俊感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略一思索,便是走向了将军营,与门口的亲兵打了招呼,他们自然不会阻拦,将他放了进去。
“张俊,你来了。”陈将军发现张俊到来,便站起身来,在军营之中居然都没上下级的差别而像是朋友一般,“正好你来了,算算日子,最近几日皇都便可能传来对你的任命——我已是推荐你当中郎将,只要他们脑袋不犯病,过几日你就不再是副官了。”
十年时间,从普通士兵,晋升为中郎将,这等速度,不可谓不快,或者说快得吓人。青年听了,却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言。
见状,陈将军忽然变得沉默,他看出了青年来此有事,同时,与他结识多年的他心中已是有了猜测。
他在账内踱步往复,手脚的动作都是变得别扭,不时瞧瞧张俊只是看见一张恬静的脸庞。他沉沉地坐在地上,叹息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随意一推,便是落在地面中产生了响声。他回过神,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之后又是轻叹一声,看了看青年,埋下了头。
良久,他又站了起来,虽有不舍,还是平静说道,“你要走了?”
“陈兄果然聪慧,张某来此,确实是来与陈兄告别的。”张俊淡淡道。
“也罢也罢,虽说我一心想把你当做衣钵传人,可我也知你向往自由,十年时间,你做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我也早早就知道你会有离开的一天,”陈将军终究是叹息了一声,“离开此地,你往哪里去?”
“天下太大,暂目标,先随处看看吧!”张俊答道。
“好,带上我那一份去看看世界,未来若是碰见我,可要与我好生说说。”陈将军说道。
“一定!”张俊点点头,“那张某人,便离开了。”
“恕我身为将军,法远送,而且,我也不想送你。”陈将军说道,又是笑了一声。
“哦?那就送到门前吧!”
“快滚快滚,我送你到门前,怕是会有太多不舍,会强行用我人情绑架你将你留下,”陈将军又笑骂一声,“玛德再过些时间就是老夫生辰,你倒是在这个时候准备离开,再不走,我就真要留你了。”
“离着正月初一还有三个月呢陈兄!”张俊笑道,见陈将军面露挽留之意立马拱手告辞,“离别愁,如此,我便先行离去了。”
“张兄珍重,后会有期!”他知晓青年心性,不做挽留。
告别,来地匆匆,去得匆匆。
张俊迅速从营帐离开,看了看天空,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去。
营帐内,陈将军将张俊送走,伫立原地。不知何时,他不知是叹惋一声还是轻笑一声,坐在了桌旁,这位五六十岁的老将军,升起了几分落寞孤独之感。
“走了也好,带着我曾经的梦想,去看看这个美妙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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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张俊走到一处茅草小店,呼唤小二,买了一壶茶水,静静坐下喝了起来。
此地,是官道附近,来往商人旅人众多,还有些武林人士。
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倾听着世界更多的声音。
也就在这一天的不同时候,数道消息传到了边关、皇都之中,得知消息的众人皆是惊喜,陈将军也发现对峙的黑土国士兵,开始了撤退。
他看了看天空,哪里不知是谁做的,但数秒后他便神色坚固,发下数道命令,这一日,百图国士兵像是乘胜追击一般将黑土国打得落花流水,至少数十年间,黑土国注定法卷土重来。
而那消息之中只有一则内容:一人一剑穿梭于黑云要塞皇城,将黑云国数个大将尽数至少打成废人,除此之外,他还现身王公贵族阁楼宫殿之中,之后有人收集消息,惊骇发现:数年间变化数次的百强高手一不是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