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活着,都得戴着一张假面,论是对同事,或是对朋友,亦或是对家人,其中的区别不过是假面的厚薄,”少年躺在草地上,淡淡说道,“我这人的心性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即便我想说我没有隐藏心性,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想要展露完全的我自己都做不到,只有在大千世界中的百万是非中寻找自我的拼图,也去那新生的未来中找寻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幻影。”
“我对一般的同龄吧,大致是有些不屑的,他们太过年少经历也少,所以会有些幼稚。这其中有的人被父母长辈安排了一生让我觉得像是傀儡一般,一点灵魂都没有,甚至于没有了真正活着的意义;这其中有的人太过自以为是,或许是在少爷公主的生活中将自己当成了中心,以为人人都得让着自己,而我觉得如同礼尚往来投桃报李,你对我好,我不对你坏,你对我坏,我也不会对你抱有善意——人与人是相互的,我没有心思对他人抱有源的恶意,也少有由滋生的善良。不过正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枚邪恶的种子一般,我承认我不完美,有的时候我会有恶意,仅仅是因为羡慕或是嫉妒,我是善妒的,这点我承认,承认了才能改正。”
“对至亲,我则没多少防备,因为血脉联系胜过了生死轮回。不过因为经历思想的不同我也并心思作太多的交流,我幸运创造了属于我的心灵,所以我的人生要靠我自己来决定···对朋友,我又是有所不同了,兄弟之间似乎问候彼此祖宗十八代才是常态,与红颜一起我又是如同绅士君子但也有时候张扬大气,对一般的朋友我三缄其口,因为一般的友谊如同玻璃易碎···这世上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人心也经不起考验便会产生裂缝,所以其实朋友也是有门槛的吧,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数,也只有他们与她们,才能称之为友人。”
“我对每个人,皆是不同的,一万个人眼中有一万个张俊铭,而我的眼中却只有三个人,一个你,一个他,一个常人。”少年笑笑,“所以你何须问我是否隐藏了自己的心性——我的心性是法完全展现的,所以任何时候都是隐藏的,但你也可以觉得我并未隐藏,因为我并不刻意展示我的善意与我的恶意,他们看得见就看见了,他们看不见我也不会追着告诉他们。”
“我对心性的总结,唯有四个字。”
“自然,随意。”
少年说完,又是站了起来,看了看山下的红尘人间。
“大千世界过于绮丽,此时我并闲心,等着何时有了闲心,再去看看吧!”
走着走着,倒是在山巅逛了一会儿,少年伸出手,像是掌握了天下,也就在这时,那道声音又是响了起来。
“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我若有梦想,那便是创造一颗让我满意的心,创造出属于我的宿命,”少年说完,躺在了地面上,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碧虚天穹,“我若是没有梦想,那便是——我没有梦想,但可以守护别人的梦想。”
···
横卧山巅,看天上天下。
偶尔,回答回答天上飘来的声音,看看自身的心灵,感受着轻松闲适。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又看向山下,觉得大千世界终于是有了趣味,便整理了自身,与天空中未知存在挥了挥手,去往了大千世界。
某一天,他在平常的茶店里与女子静坐,女子告诉他。
“今天炖的排骨很好吃,我很满足,很快乐。我享受烹饪的过程,享受每一口的愉悦,”她说着,一幅幅画面也出现在少年脑海,第一幅画面里女子在厨房跑东跑西如一个新手却乐此不疲,第二幅画面里女子独坐餐桌,品着美味佳肴,“我觉得人生非两件事,一件吃饭,一件睡觉,每天做好这两件事,就是充实的一天。”
某一天,他停在一家店铺前,店铺的牌匾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可在他的眼中,却是感受到了心灵的韵味。他走进去,发现店内有一个女子似乎在等他,而样貌,居然是与银月有八分相像。
“张公子,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可以给我说说你对心态的理解么?”
“姑娘有言,张某必有回应,不过,我想从反面展开论述,”少年悠悠道,“心态不好,说穿了,就是心太小了。心态的‘态’字,拆开来看,就是心大一点。任何事情总有答案,与其烦恼,不如学会接受···人生本来一场空,有之间的更替便是人生,得失之后的心态决定苦乐。缘来不拒,境去不留,看淡了得失,才有闲心品尝幸福。”
某一天,他又入了一家天命观,进去的时候他还暗道自己又不是迷信之人为何来此,难不成是感受到了呼应,而后,他便看见一黄衣秃驴,倒是与空闻老祖几分相似。
“你是那个老秃驴么?”他问道。
“贫僧与小友不过是初次见面,虽是秃驴,可想必不是小友口中的秃驴了。”黄衣僧人笑笑,对少年的不礼并在意。
“在下法号长弓,不知大师法号为何?”少年又问道。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不过长弓小友既是问了,那便唤我空闻吧!”僧人淡淡说道。
此时,少年终于是微微惊讶,嘴巴都张开了缝隙,或许在常人看来一般二,但在如僧人之人眼中则是清晰比了。
僧人笑笑,也不奇怪少年的惊讶而是问道,“小友可是前来算命?”
“有想法,来此也可算个试试。”少年伸出手掌,僧人却并未在他手上感知一二,而是朝着少年看了看,大概是做了整体感知。
“小友,你是童子命。”不多时,僧人便说道。
“何为童子命?”张俊铭不解,便问道。
“···众所周知,童子命的人虽说命犯五关,一生不顺,霉运缠身,但是凡事都是辩证的,童子命的人来历不凡,自带天命天赋异禀,因此当我们提到童子命的时候,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忧愁是因为童子命的人一生坎坷,从小体弱多病,婚姻不顺,事业难成,财运低迷,欣喜则是因为童子命的人天生不凡,在某个领域极具慧根,拥有常人所不能的非凡本领,但是却被童子煞星的煞气所困,不能龙出生天。”僧人从一旁取出一本书,翻到一页,读了出来,读的时候顿了顿,似乎对少年有了更多的好奇。
“···佛道等宗教悟性高;多次梦到仙、佛、神、怪、鬼等灵异现象,多信命运、预测术数什么的,喜欢神秘文化与事物,能比普通人更早一步看透红尘,适合修真;多对传统文化、玄学术数、武术医学、文艺方面有天赋;有的童子,则是爱好古代事物···第二类童子命,此为真童子命,此类前世往往是仙官,所以导致被贬为童子,这种注定在人间需要受到苦难与磨炼,此类多因罪责未尽,故今世仍在人世受七情六欲所困。”僧人说着说着,便是关闭了书本,淡笑着看着少年。
“怎么不说了?”
“因为我觉得,小友已是有了自己的答案。”他笑道,随意问了一句,“不妨说说?”
“嗯,”少年点点头,“我或许是童子命吧,不过正如尽信书不如书,论是与不是,我终将靠我自己,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宿命。”
某一天,他看了天下人间的舞蹈,走遍了红尘中的灯红酒绿。
某一天,他看见有诸子百家论道,参与了进去。
某一天,他踏上了一条登山路,前方的山穷尽不知多高,前方的路不知有着多远有多少的云海漫步,他感觉新奇而非艰险,他感到趣味而非疲惫,朝着云霄深处,走了过去。
“云霄深处,花开了。”某一天,他走到了一处山巅,此山巅与来时的山巅不一,不过是中途歇脚之地,他朝着前方看了看:云霄虽依然遥远但里面的景象随着少年的前行而变得愈发的清晰,其中,正是有一朵绮丽的花独自盛开,“从这花上,我感受到了幻光之味,感受到了浮生之意。若是我走到此路尽头,便是站在了云霄之中吧,若是获得了它,我的心灵想必在一瞬间便是大成。”
“不过,这是否又是另一种刻意呢?产生在登山之中。”他笑笑,“或许不知不觉,登山时候的我便是有了圆满的心,当我真正踏足云霄的时候,会发现它不过是映照心灵的幻象,不过是,我早早就踏足过的前方。”
他,走了过去,离着云霄越来越近。
近了,前路依旧遥远,但那云雾飘散,似乎就在眼前。
近了,空中似乎有了花香,只需伸出手,就能拨动花瓣。
就在这时,少年停了下来,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便是发现自己回到了来时的山巅。一枚像是种子也像是叶子的模糊之物飘浮在他的头顶,而后归于虚。
他,也慢慢地消散了,空中也响起了少年轻轻的慨叹。
“看来,是时间到了。”
-
它,消散了,从出现到消失,不过二十三秒。
少年睁开了双眸,神魂一如既往,似乎并洗涤之意,也增强,倒是耳畔传来了问世天灵传音的模糊声音,让他听见了宗祠二字。但也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少年像是经历了万种人生片段,其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沉。
一抹韵味,射向了不知多远的远方。
“或许,以后我便懂了吧!”少年又慨叹一声,心中的印象渐渐消散,重回寻常。
短短时间内,问世天灵也有了决定,传音其实是数秒之内的事,而他就像是听见了此处曾经。
“张小友,觉得此茶如何?”待时间又过一会儿,问波光便问向少年。
“好茶!”一如来时。
“那,它可是有了名字?”问波光又是问道。
“天上人间,天下红尘,论道是非,左右古今,极目云霄,”少年兀自喃喃几声想了想,又低语道,“我出现与离开时候,皆是出现在碧虚山巅,周围有青草竹林,便是以此命名吧!”
“就叫它,碧虚竹。”少年思索结束,淡淡说道。
“何故?”
“心中所想,神魂所历。”少年答道,同时从储物戒中取出纸笔,挥毫泼墨,片刻后,他轻疑一声,“宿命?”
那一抹生宣之中,笔走龙蛇,凤回行书,众人看过去,像是看见了少年所想幕幕。
数行文字,传达了少年心思——
‘
《宿命(三)
横卧青岚巅,俯掌天下图。
只道流年不复,醉饮碧虚竹。
魂回秦汉明月,左右古今是非。
论道贤雅儒。
霓裳九天舞,落人间树。
沁浮生,泪凡俗,总殊途。
泉涌静渊,情何以人心顾。
夙夜清波跋涉,良辰峥嵘起浮。
何需舟车渡?
寻心向何处,极目云霄路。
’
看完,赏完,问波光摸摸浅浅胡须正是要称赞一二,耳畔传来少年声音。
“波光老头,你这九葫碧虚竹,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