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玄初打断吴三桂的话:“他也做了软骨头?”
在吴三桂全军之中,也只有刘玄初敢打断吴三桂的话。吴三桂微笑道:“茂遐,听我说完。”
刘玄初道:“卑职有罪,请主公示下。”
吴三桂接着道:“孙可望投降了,已经进了北京了,他向朝廷禀明了献贼余孽在云贵的兵力部署,现在朝廷要我独自领兵攻打贵阳,先生,你说我该如何时好?”
“败类!”刘玄初听了吴三桂的话以后,连连咳嗽,吴三桂赶忙放下药碗,给刘玄初端来茶水。刘玄初吃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之后满脸鄙视的道:“比他老子张献忠差远了!”
吴三桂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着性子问道:“先不说孙可望、张献忠。我请问先生,我军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刘玄初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只有主公一路人马出兵吗?”
“是的。”吴三桂微微颔首。
刘玄初道:“主公,建虏这分明是在利用主公的人马在试探孙可望这狗贼在北京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李定国就在武昌,主公忧虑,如果主公起兵攻打贵阳,李定国从武昌杀来,重庆成都不保是也不是?”
吴三桂道:“不瞒先生,这正是我的忧虑。”吴三桂只要单独向刘玄初问计,那就什么都不会隐瞒他。
刘玄初道:“主公,依卑职所见,就算主公攻占了云贵,李定国也决然不会逆流而上来打重庆。”
“何以见得?”
刘玄初道:“主公,李定国和刘文秀虽然名为兄弟,也虽然他们都投靠了绍武皇帝,但是他们并非一条心,贵阳离南京万里之遥,就算绍武皇帝想增援刘文秀,也只能让李定国来,可是李定国决然不会增援刘文秀,就算他想相助李定国,也只会从武昌出兵,沿着汉水北上攻打承天府、襄阳樊城,不会逆流而上入川的。”刘玄初在背人的时候,也从来不直呼朱聿鐭的名讳,而是尊称绍武皇帝,或者是绍武帝。吴三桂也不反对。
吴三桂听了刘玄初的话,沉思半晌,觉得有理,问道:“如果李定国真的北上,那会出现怎样的情势?”
刘玄初道:“只要李定国北上,绍武帝在南京也必然会起兵呼应,这样一来,绍武北伐就此开始。”说到这里,刘玄初显得有些激动,脸上一阵潮红,连连咳嗽。
吴三桂一面轻抚刘玄初的后背给他顺气,一面颇为不满的道:“茂遐,如果这朱聿鐭北伐真的成了,恕我直言,先生恐怕也难以清白汉奸的恶名吧?”
“哈哈……”刘玄初没有在乎吴三桂的揶揄,反而笑道:“主公,难道您就不想割据自雄吗?”
“割据自雄?”吴三桂问道:“怎么割据自雄?”
刘玄初道:“主公,这天下的形势不论如何变,不过就是明清两家争夺天下,如果是绍武帝北伐成功,还都北京,建虏退出关外,而在这过程中,主公现在已经有了四川,再占了云贵,而后向绍武帝称臣,绍武帝忙着彻底的消灭建虏,无力对付主公,定然会接受主公称臣,并且会封主公为王。”
吴三桂问道:“如果是朝廷胜了呢?”
刘玄初道:“当初建虏能渡江,那是弘光无能,无力驾驭各路人马,这样建虏才轻易的渡了江,可是这位绍武帝是弘光能比得了的吗?就算绍武帝的北伐不能成功,建虏也决然无力渡江,届时建虏北还,主公占据云贵川,绍武帝占江东,此乃天下三分之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