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贵满脸的大胡子,他听了金维新的话,双眼一瞪:“怕他?他娘的什么狗屁陛下,手底下没有一兵一卒,也能叫陛下?”
金维新道:“老高,陛下虽然没有人马,可是秦王殿下的麾下那是兵强马壮的啊。”
秦王指的是孙可望。
总兵施尚义对李定国道:“宁帅,金先生说得不错,贺九仪可是秦王安插在宁帅身边的一刻钉子啊,如果咱们联合朱聿鐭,一旦让他知道,他一定会禀报秦王的,那……那就有些麻烦了。”郝尚久原本是李成栋的部下,在李成栋覆灭之后,他转头了李定国。李定国爱惜他的能征惯战,所以委以重任。
李定国今年二十九岁,瓜子脸,面色苍白清癯,一对眼窝微微下陷,峭峻的面孔上极少表情,双眉剔出,有点像鹰的双翅向上插去,一双瞳仁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甚至都没见动过,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将近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不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与同龄人不相秤的稳重,还让他养成了紧开口慢开言的性格。
其实高文贵所说的话是他所授意的,他想试探一下麾下将领的态度。
“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呢?”李定国突然问道。
对于孙可望被封秦王李定国是不满的,他之所以不满并不是嫉妒孙可望,而是因为孙可望为了这个秦王的爵位,丑态百出,让他觉得恶心。
金维新道:“如果秦王殿下不知道这件事,那就自然另当别论了。可是怎么可能不让秦王殿下知道呢?贺九仪就就在贵阳啊。”
李定国不屑的冷冷一笑道:“贺九仪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想瞒他就像爸爸瞒儿子的,让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只要朱聿鐭同意出兵,我军必然可以全歼江南的所有建虏,到是如果他问起来,如何回话?”说到这里,李定国仿佛是在告诉众人,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一定会问的,他早就想夺了我手里的兵权,妄自尊大了,这是一次绝佳的借口和机会,他不会错过的!”
高文贵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抹去嘴角的残茶道:“宁帅,实话实说,反正咱们打了胜仗,光复了江南,量他秦王殿下也不敢奈何宁帅。”
金维新道:“高总兵,怎么说都可以,对秦王殿下就是不能实话实说。”
郝尚久道:“宁帅,只要能灭了江南建虏,就算有朱聿鐭联合,得了好处咱们二一偏做五,一家一半,四个省怎么得宁帅也有两个,咱们有了自己的地盘,那也就不用再看秦……不,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谁敢来打咱们的主意,咱就灭了他……”
李定国面色郑重的看着郝尚久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内讧。这是本帅的底线!”
金维新道:“宁帅,下官有个计谋,不知成也不成?”
李定国道:“你说。”
金维新道:“宁帅可以悄悄的派人去联系朱聿鐭,只要在扫平江南之前不让秦王殿下知晓便可,在扫灭了江南的建虏之后,如果秦王殿下因为联合朱聿鐭之事,追问下来,只说是在湖南的时候,朱聿鐭自己派兵来攻打建虏的,与宁帅没有一点干系,反正是一问三不知,看他秦王如何去核实?”
高文贵笑道:“宁帅,金先生的这个办法好,来他个死不认账!”
李定国道:“死不认账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金维新道:“那下一步就是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李定国看着金维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杀人灭口?”
金维新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阴恻恻的道:“宁帅,一旦剿灭了湖广和两广的建虏,秦王殿下极有可能会发动对江东的攻打,这个时候秦王殿下必须仰仗宁帅的军马,也只有仰仗宁帅的军马,只要宁帅能在秦王见到朱聿鐭之前就处置了朱聿鐭,那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李定国道:“恐怕没什么简单啊,听说李自成的余部如今都在这个朱聿鐭的麾下,只怕不好对付啊。”
金维新笑道:“那就越发的好了。宁帅,您可不要忘了,当初谷城会晤的时候,秦王殿下是力主要黑了李自成的,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情,那李过、高一功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和秦王殿下有什么沟通的,那就正合了宁帅的方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