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对方的指令堪堪躲过了来自地面下的攻击,羽齐回首望向小nV仆所在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符篆已经被傀儡的长枪划成了漫天纸屑。
「我是不觉得你们有任何胜算啦,想要之後停止那个失控的傀儡还是挺麻烦的,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把空小姐交给我啊?」
——怎麽可能这麽简单的就把人交给你。虽然算不上敌人,但你很明显也不是什麽值得信赖的友军啊!
羽齐的声音最後一次透过被彻底毁掉的符篆传递出来,失去理智吼叫着的傀儡与在空中隐秘了身形喋喋不休的修行者都陷入了一瞬的沉默之中。
而後,咆哮的雷龙席卷了这片由幻象构筑的空间,其中夹杂着小nV仆冷静且毫感情的宣告声。
「禁之三,定楔。」
在被雷电夺去了注意力的瞬间,小nV仆的手掌隔着那张因为注入灵力而持续不断释放出雷电之力的符篆,紧紧地贴在了名为「影胤」的傀儡身上。
具有强制约束力的咒文十分简短,但与之相对的,只要对方是傀儡之躯,就绝可能逃脱这自古传承至今的咒术。
「为在下的主人,献上最终的胜利。」
「你还真是放开手脚大g了一场呢。」
那位自称是「快递员」的神秘男X在目睹傀儡失去活动能力後毫不犹豫的撤离了空中停滞的所有人机,看起来丝毫没有再做些其他什麽事情的打算。
「怎麽说呢,真不愧是林华大人盯上的异才啊,那位老先生的眼光一如既往地毒辣,我还以为只要没了灵力你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呢。」
借助手持终端清点着人机的数量,对方爽朗的笑容令羽齐一时间怀疑起自己和小nV仆刚刚所进行的战斗是不是只是人机构筑而成的幻象。
「不稳定因素,要斩吗?」
小nV仆单手提着还在术法影响下静静沉睡着的空学姐,那满身疮痍的状态令站在一旁的羽齐都能感受到疼痛,但他也确定只要自己下达了指令,自己身边这个穿着nV仆装的傀儡就一定能把对方一刀两断。
「有点吓人呀,不过就算把我一刀砍了也没有什麽意义,最多也就是让我们的委托人重新找一家快递公司帮忙运货而已。」
沐浴着夜风的男子微微耸了耸肩,将手中的资料夹随手扔向天台,那种毫防备的姿态仿佛就是看准了羽齐他们绝不可能对自己出手一样。
「聊的加班,聊的战斗,聊的yUNg,都很聊啊……你们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法理解,不过也好,毕竟老板给的工资够高,工作那麽轻松也算是托你们的福了,还请继续加油解决种种危机,维护这座城市的安宁哦?」
被咒术封印了行动能力的傀儡在失去了人机的支撑後坠落在天台的地面上,映着月sE飞起的众多人机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遮挡住月光,就像是融入空气一般静静消去了踪迹。而最後消失在羽齐和小nV仆眼前的,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未曾向他们报出名号的男人。
「嘛,空小姐醒了之後请帮我适当的打个圆场,毕竟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她知道吧……大概就这样,之後见咯。」
对方把离别的招呼说的就像自己要出门买杯咖啡一样轻松,就这样视了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的小nV仆和羽齐,脚下踩着巨大的人机慢慢飞向了天空——如果把人机换成飞剑或许可能还没那麽别扭,但现如今的羽齐心中只剩了被人捉弄所残留下的苦闷感。
一切都被对方看透了,论是己方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资本,亦或是羽齐之後所采取的行动,一切都被那个站在人机上俯瞰着他们的那家伙看在眼里。
——那边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果然还是先想办法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b较好吧……
羽齐的心声已经不再会经过符篆溢散於外界,但已经开始学着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心声的小nV仆及时而又准确的为正在思考的他提供了答案。
「受到g扰的术式已经,完全摧毁,剩余的部分会在七十天左右自行修复。」
小nV仆将掉落在地面、已经被「影胤」傀儡溶解到看不出原型的手臂y生生的接回伤处,果断的切下了自己的长发用以包紮伤口——尽管对於傀儡而言身上的损伤并不会造成持续X的影响,也不会像人类那样因为失血过多而Si,但灵力的损耗速度会因为身T的破损而进一步变高,在羽齐的灵力尚未完全恢复的这段时期小nV仆必须尽一切可能削减自身的灵力损耗。
「须担心,在下,木楔众本来就是异T同心,即使这具身躯彻底毁灭,备用躯T也会立即启动,为了完成任务而重新与您,缔结契约。」
羽齐心中的隐忧被小nV仆一眼看穿,然而其做出的回答却令羽齐并不能接受。
——仅仅因为能够限次复苏而将生命当做可消耗品来挥霍,这种行为模式……
「我的前一任主人也是这样命令在下的,所以在刚才的战斗过程中稍微绕了一些远路……」
小nV仆的目光移向了自己手臂上那道被发丝粗糙捆绑遮掩的裂痕,被切断而显得有些淩乱的碎发遮挡住了那双毫情感的双眼,回答声中也一如既往的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只要视这具身躯所要承担,的不可逆转的伤势,第一手打出的咒术完全,可以彻底摧毁影胤身上的术法,但在下7成以上的躯T都会在那个瞬间被对方同化,应该说是,同归於尽的战法。」
还没等羽齐反应过来,小nV仆的发音系统就像是故障了一样,本应不会随意说出口,甚至本来不可能存在的「思想」全都沿着冬夜寒冷的空气传递到了羽齐的耳中。
「但是,在下真的,法理解。就像是刚刚,离开的那位先生,在下也同样觉得自己的战斗十分聊。只要冲上前去,一刀砍了对手,一切就都结束了。要麽被砍倒,要麽砍倒对方,木楔众的战法本就纯粹为了处理敌人而存在,将所有存在都平等的救下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但即便如此,在下的前一任主人依旧下达了最後的命令,命令在下将自己视作只会Si亡一次的个T行动,命令在下行动的时候将对方也视作与自己同样的存在而战……」
藏在青丝下的面孔看不到表情,羽齐细细品味着小nV仆那根本没有倾注任何情绪的话语,在那一瞬间产生了面对同类的认同感。
「真是让人作呕,区区一个道具在那里说什麽呢!」
粘稠的恶意从这句突然响起的话语声中溢出,原本应该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傀儡翻了个身,一点一点用肘部撑着身T试图坐起来。
「你也是个傀儡,影胤这种东西为什麽会失控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现如今还在这里说这种话毫意义的P话,真以为惺惺作态说上几句台词就能假装自己是个人了?」
羽齐的视野被瞬间起身准备迎敌的小nV仆所遮挡,但依旧能够看到那张仿照自己的面容而塑造的面孔此刻正因为极致的愤怒与鄙夷而变得扭曲不堪。
原本因为T内用以支撑行动的术法遭到破坏而变得几乎没有了气息的傀儡此刻正趴在地面,一边狞笑一边爬向羽齐他们。
「所谓的道具论在怎麽做的像人,它都绝对法变得和人类一样。明明作为傀儡而生是件b幸福的事情,为什麽你这种破烂玩意儿就是不明白呢?」
羽齐原本在瞬间提升到极致的警惕心微微放缓,而小nV仆则是彻底放弃了维持随时都能出手的攻击架势——面对已经不可能造成威胁的对手,再继续消耗所剩几的灵力去防范其行动只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双足具断,灵力接近枯竭,仅剩下最後一点点来自幕後主使者的灵力还在驱使着这具傀儡做出这种空耍嘴皮子的举动,羽齐甚至觉得对方的这幅样子有点可笑。
「不想要的话就给我啊,我想要啊!我要把世上的一切知识全都掌握於手中,能够永生不灭的傀儡之躯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你这种家伙……,明明早就成为了b人类更完美的存在,居然还被人要求重新变rEn类,贪得厌也要有个限度啊!」
羽齐望着从刚才起便一言不发的小nV仆,微微挪动了一下右足。
「请不要,随意走动,敌人或许仍有,一击之力……」
「少在那里骗人了你这背离了木楔众的废物,你其实是不想让那家伙看到你这幅表情吧!」
趴在地上的傀儡眼中闪过一缕亮光,那是在最後的最後终於抓住了对手的破绽,并成功发起了最终也是最致命的攻势时所流露出的喜悦。
「那副表情,不,真的不……是个十分符合你这废物的表情啊,既不像人类也不像傀儡,那副懦弱而又能的表情。」
再也听不下去的羽齐扬起一脚踹断了傀儡的头颅,寒彻骨髓的月下天台在那一晚重新回归了寂静。
只剩下那最终依旧如深渊恶鬼一般的声音,在某个x膛中反复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