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记忆、传递,这就是它被制造出来的意义。
尽管凭藉着复制大部分记忆而构筑了与普通人类没什麽区别的人格,但由於术法方面的知识完全没有记录,所以它也仅仅只是与自己的主人相差甚远的仿制品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站在面前的少年并未开口说话,但其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直接传递过来。
它凭藉着自己刚刚苏醒的意识明白了面前之人正是自己应当服从的主人,於是便向其伸出了手。
天乡木料雕刻而成的手臂只需要注入灵力就与人T异,而凭藉神乎其技的雕刻技法,它的四肢均可以活动自如,一边屈膝一边伸出手试图触碰主人的举动也能做的与人类一样。
「禁!」
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视野之外响起,尽管它对於自己的身T尚不了解,但理解自己究竟是被什麽东西牢牢固定在墙壁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是使用天乡木削成的长钉,不知何时刺穿了自己的四肢并深深的钉入墙壁之中。
「不过老爷子的手艺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用木料雕刻而成的傀儡居然……看起来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它的视线,颈部被天乡木钉固定的状态下根本没有办法转头,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徒劳功的伸出手指,试图触碰那个自己应当模仿的少年。
「羽先生过奖啦,我不过就是个会做些手艺活的老头子而已,和您b起来相差甚远……不过这傀儡看起来似乎还没能完全洗掉天乡木夺取灵力的本X,我看还是得再过几天才能交货啊。」
「您说了算,我就是个卖书的,又不懂您老这手艺……」
视角不及之处隐约能够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渐渐远去,但它对那两个人影完全不感兴趣,只想向那位少年伸出手。
它需要接收到具T的命令才能获得存在的意义,除此之外所有事情对它而言都毫益处。
「嘶……哢……」
被天乡木钉击穿的喉咙向外喷吐着气息,发声结构遭到破坏的它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位一言不发的少年转身离开了自己的视野。
随後便是木料互相咬合摩擦的声音,从角落透入的光晕渐渐暗淡,最终一切都回归黑暗之中。
钉住四肢的天乡木钉渐渐融入自身的躯T之中,而Ha在喉间的木钉似乎蕴藏着特殊的力量,融入躯T所消耗的时间要b其他部分的更慢。
虽然将它钉在墙壁上的木钉已经统统被自己的身躯同化,但为了修复躯T的损伤而消耗的灵力也不是小数,整只右腿几乎都变成了粗糙的木料,就连左侧的眼睛也因为缺少灵力而变得法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模仿……」
天乡木注入灵力之後的y度远超钢铁,奋力抓挠地面挣扎前进的它成功在地上留下了五条深深的指印,然而它就连自己究竟应当向哪个方向爬行都不清楚。
支离破碎的复制记忆构筑了它那残破不堪的人格,但基於术法而构筑的绝对服从效力却完全压制住了因人格残缺而产生的种种冲动。
破坏y、繁殖y以及种种对於人类而言应该加以自控的yUNg因为受到术法压制而隐匿起来,就像雨水渗入大地。
「指示……」
唯一残存下来的yUNg就是执行命令,可以说是完美的傀儡。
但在这空一人的地下仓库之中,并不存在能够给它下达指示的存在。
制造了躯T的傀儡师不在,委托制造傀儡的羽先生不在,那个已经成为自己主人的少年也不在。寒冷但却异常乾燥的仓库之中排满了一动不动的傀儡,在那整齐的伫列之中艰难爬行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准备逃离战场的士兵。
「请求……命令……」
残存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正常启动发声器官,抓爬前进的手臂也已经变成了法弯曲的木头,嘶哑的声音从喉间传出,但它也十分清楚这是毫意义的行为。
但就在它即将放弃一切希望,就这样因失去灵力而重新变回纯粹的木料时,仓库的一角传来了声音。
这声音和之前听到过的那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同,但对於它而言要理解这座仓库被外人侵入意味着什麽还过於困难。它只是稍微转了转头,将声音的来源纳入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个老东西,不过就是张符篆而已,居然罗哩吧嗦磨蹭了半天……等你翘辫子了早晚都是我的,抠门个什麽劲啊!」
打开了仓库暗门偷偷溜进来的人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仓库的主人究竟会不会突然回来,脚步轻快的避开了所有陷阱,脸上带着一丝计画得逞的笑容。
尽管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之中并不涉及自保的本能,但由那些记忆交织形成的识人之术依旧令它明白了眼前这个用木刻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人绝非善类。
「老头子反正也已经送客人下山了,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他制造的傀儡……要是过了几年之後傀儡突然失控杀了那个老东西就完美了,噫嘻嘻嘻嘻……」
或许是想到了几年後的未来,那看起来没什麽血sE的脸上露出了扭曲至极的笑容,藏在面具後的那双眼睛如同T1aN舐一般慢慢滑过它的身T,令即使是没有X别意识的它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麽,趁着创造你的人还没回来,就先陪我这个首席弟子玩一玩?先把你的脑袋拆开试一试究竟和人类有多接近如何?安心,就算是Si了我也有办法把你修好,毕竟我是天才嘛……」
从身後拿出了一把犬齿交的木锯,它微微睁大了双眼,法从那已经脱离人类常识的发言之中推断出对方究竟准备做些什麽。
「哢哒。」
最讨厌的朱砂气味隐隐从抵在自己额头上的锯条上传来,它T内的灵力渐渐消散,意识中断於那人开始拽动木锯的前一秒。
「学弟的脸sE看起来不是很好啊,要不先休息一会?」
「T能下降,过快,缺乏锻炼?」
坐在路边长凳上捧着烤山芋的二人组如是说道,看起来刚刚那长达二十二公里的逃亡并没有对她们的T力造成任何损耗。
这是自然,且不说一直趴在小nV仆背上的空学姐,作为傀儡的小nV仆本来就没有疲倦这一概念,只要作为动力源的灵力足够充沛,从这里绕地球一圈都不是什麽难事。
但羽齐就不一样了,尽管灵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但为了之後有可能发生的战斗考虑,不提前保存一部分实力想必会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累得几乎吐血。
羽齐瞥了一眼身後,确认了校警的那辆巡逻车并没有追在身後,终於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想要重新恢复正常的呼x1节律还需要一段时间,羽齐在此时又一次给师父发了消息,让她帮忙说服林华长老处理此事。
「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空学姐说罢又咬了一口冒着热气的山芋,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为了阻止羽齐的替身破坏教学楼门口的雕塑,羽齐他们采取了稍微激进一些的方法——从结果上来说依旧对雕塑本身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因而被恰巧经过的校警视为危险分子而遭到追捕。
为了能够不在被抓後的讯问中浪费宝贵的时间,羽齐他们选择了逃跑,而事实证明想要凭藉人力甩脱驱车追赶的校警并不是什麽JiNg神正常的人所能想到的策略。
如果不是因为羽齐一行最终逃至校园隔壁公园的湖边,而羽齐又及时甩出符篆令湖泊周围布满浓雾,他们可能此时已经坐在校警的巡逻车里老老实实挨駡了。
「我是觉得替身先生好像是准备把油漆泼在雕像上才说要你们把他踢开啦,但学弟和店员小姐是不是……反应太过激烈了,正常情况下会把人一脚踢进墙里去吗?」
空学姐又咬了一口山芋,看起来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一脚踢断木板是武术类节目中经常出现的表演项目,社团中也有一位能够表演空手劈砖的奇葩,空学姐对於这种事情已经产生了抗X,刚刚那种一脚把人踹入雕像台座的行为对她而言也不是什麽新鲜事。
「触感,微妙,好像材质相同……」
小nV仆捧着山芋坐在原地发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品尝食物的特殊机能,嘴里念叨着令羽齐有些在意的短语,但在空学姐面前语气完全没有办法进行追问。
想要将失控的傀儡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已经不再是不可能实现的梦话,实际上只要小nV仆在场,按照羽齐的猜测自己的那具傀儡就连十秒钟都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