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坊主神功盖世,想必能轻松震慑这批霄小之徒。”张老板面带揶揄。
林水生双唇紧闭,似正欲反驳。
张老板却摸摸胡子,继续念叨:“怎么,只要你肯散尽灵气,还怕杀不光他们吗?”
林水生却只是长叹一口气:“诸位,这次敌袭,须得各位襄助。广源斋,我已经求过了。可是商行有商行的规矩,他们决计不会出手。除此以外,这清泉坊里所有的筑基修士,此刻都坐在这酒窖之中。”
“四日,不,最快三日,群恶就会杀过来,唯今护卫清泉坊,唯有倚赖在座诸君。”林水生一拱手:“为表诚意,我将这些年坊中所藏的灵石宝物都拿出来,任由大家挑选!”
“麻烦林先生了。”久未说话的秦川忽然站起来,魁梧的身体一弓,几乎就要扑跪在地上。
“你赶紧起来。”林水生连忙将秦川扶起。
“鄙人区区残躯,已在清泉坊中躲了这么久,全承蒙林先生和张老板庇护。”秦川说。“但碧水囚大乱的那一日,同僚全部在我面前战死,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一想到这重,真是羞愧难当,实在愧为道玄弟子。”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现在不敢再添麻烦,即刻离开清泉坊。”
林水生道:“秦道友别说这话,在下既然答应庇护你,定当说到做到,力抗奸邪。况且我亲手杀了恶徒之首,他们肯定不会放弃算这笔帐。更何况,在座就在下、秦道友、张老板三人为筑基修士,集我三人之力,以及在座众人之力,未尝不能与这群凶徒一战!”
恶徒之首?赵少游记得,自己亲手补了那黑色大汉一刀,现在自己恐怕也被这群越狱的狂徒拉了名单。
角落里的一人说:“林坊主,我们并不是不爱你的灵石。只是大家都知道,碧水囚关着这片废土上最穷凶极恶之徒,没一个好相与的。我们与清泉坊也没半钱关系,其中实在有太大风险。”
此话说完,酒馆中的众人一片附和。
“就当为了护卫这片喝酒的地方!”林水生声音有些急切,一旁的张老板竟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能参战!”
那位稚嫩的少年,周胖子的儿子,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声喊道。
林水生神色一变:“你不行,没有修为,一旦开战,你和你父亲,能躲到哪里就躲到哪里。”
“为什么?这个消息不是我打听到,立马告诉林坊主你吗?大战来临,我也多少有点用处。”
“胡言乱语!你赶紧回家”林水生一拂袖,少年轻飘飘地飞起,身体不受控制的荡向门外。
一时间,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林先生,我与那伙恶徒结下了仇,此战应当参加。”赵少游起身,朝林水生作了一个揖。
“好,道友果然是有大勇之人,你需要什么,尽管找我林某开口。”
“小兄弟别说大话,这姓林的只关心他的清泉坊。不过你死了,估计他还是会在你坟上哭几声。”此话一出,酒馆里又是一阵附和。
林水生满面忧愁,看着酒馆里喧嚷地众人,一时间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一转头,连那秦川与张老板也只是坐在一处,低头喝闷酒。
“诸位莫吵,北方已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这声音清凉温柔。赵少游转头看去,说话人竟是他进门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笼着面纱的红瞳女子!
“什么北方?新玄门吗?从北到南占了几万里地,真把自己当成了道玄门正宗传人?但他家大牢已经炸了这么久,只有你这么个小妞来管一管?”有一人说。酒馆中众人,也是一幅不以为然的神色。
秦川听到这话,竟也不反驳,只是轻哼一声。
“不是新玄门。”
“哦?”酒馆中的众人忽然愣住。
“是文先生。熔墟的文先生。文先生知道了这边的事,派我到这儿来。”
听到文先生三字,秦川手中酒杯忽然一颤,酒水洒到了地上。张老板本来歪躺在椅子上,此刻却立马坐直。
连林水生也神色肃穆,朝那神秘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
他问:
“是那位西拒新玄门,东拒霸主,声言庇护莽原万民,却从没有人见过真容的文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