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谁”

琦玉拉着她的裙摆，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他想过永远把这件事当做秘密，直到她和杜公子永远离开扬州府。

烟雨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想起来这几日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喝醉了，又有人来给她醒醒酒，每日一件大事。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一个外人的死活。”她将那双扯着裙摆的手推开：“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琵琶名动江南，我花了多少心思。”

“坊主。”琦玉像失去了救命稻草一样倒在一边：“您为了救茉莉姐姐连心爱的琴都送出去了，她对您一定很重要，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当然知道为了让她名动江南，烟雨楼花了多少精力去培养他，在这坊中多年，从未有人瞧不起他。

烟雨道：“那你说说是谁，看看值不值得用你来换。”

琦玉是个很懂得抓住机会的人，她在烟雨楼待了很多年，知道只要这个消息有用，烟雨一定会放过她，不然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是林府的马车，知府大人林业贺的林府。”

林家？

烟雨心生疑虑。

“我如何信你说的话？”

“坊主，我说的都是真的。”琦玉说：“杜公子一月前来找我，说了他与那张家小姐的事情，我便想找坊主要回卖身契，可你忙着救茉莉姐姐于水火，我便跟着你一路去了小屋，想着有茉莉姐姐帮着求情，您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可以把卖身契给我，可一直没有机会，我躲在小屋后面不敢上前，您和红珠姐姐走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林府的马车就来了，茉莉姐姐与那管家争执了几句，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他们吵什么。”

“隔得远了，我也没听清，只恍惚间听到，那管家说什么醉红妆的什么的，还说茉莉姐姐若是想活，就乖乖听话。”

醉红妆？

那个胭脂，烟雨想着红珠说这个胭脂买不到，就算她跑到南州府，也是从一个红楼里面的姑娘手中高价收回的，市面上根本没有在发售。

“看清楚是林家的马车。”

“那管家曾来我们坊中接过我，去林府为林老太爷寿宴弹琵琶，我绝对不会认的。”

“你且回去想想清楚，确定要同杜家公子私奔。”她能查到的事情，铁定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那个人值不值得你背叛我与莫老板。”

坊中姑娘来坊中卖身卖艺都是他们自己选的，罪人之身的女子她坊中没有，签了卖身契的女子若是想离开，只要有了好去处，也能领了银子离去，像琦玉这样不听劝告的，若是以后想回来，烟雨楼一律是不收的。

“值得的。”琦玉知道自己这番是堵对了，也算是为自己谋到了一条出路。

“烟雨楼的姑娘，出了我烟雨楼再想进来寻求庇佑，是绝可能的。”

“琦玉，悔。”

说完像烟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于他们这些女子而言，虽说有一个脾气暴躁且易怒的老板（烟雨：这句话可以不用点明），但不得不承认，在这里他们是平等的，没有人能把他们当做畜牲，他们是公平的，自由的，她真的爱惨了杜公子，即使万丈深渊，她也怨悔：“对不住了，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