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烟雨摸着枕头上叠成一朵花的手绢：“虽然我们生在风月场，但到了茉莉这个级别的女子，都是有随行丫头的，她连被子怎么折都不知道。”

烟雨把那日他们送她过来的情形一一说来。

“那日……”

烟雨回想一月前的事情，事情在脑子里回转。

一月前醉红楼

红妈妈摇着手里的团扇一走一摆的将茉莉送出门外：“茉莉，如今你虽脱了籍，赎了身，但你也钱财散尽了，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再来找妈妈，妈妈定给你找户好人家。”

茉莉穿了身素色麻布衣裳，面色有几分憔悴，她微微福身道：“多谢妈妈多年照顾，茉莉如今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只想做个良家女子，好有颜面去见父母。”

红妈妈看着她的样子，若不是几日前大夫诊治，说这茉莉多年心结郁积成结，已是药可医了，可是不榨干她最后一口血，她怎么甘心。

摇钱树就这么跑了，红妈妈自然不想轻易放过她，使了个眼色，周遭的小厮就明白她的意思：“给我好好检查检查，她有没有私自带走我醉红楼的东西。”

小厮一把抢过她身上的包袱，将她一把推到在地，她低声辩诉：“妈妈，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红妈妈一改之前的和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是罪臣之身，来的时候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呀？”

茉莉看着红妈妈眼中闪过的寒光，全身发麻害怕的跪下抱着红妈妈的腿求饶：“妈妈，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活着。”

红妈妈嫌弃的一脚将她踢倒：“若不是知府大人开恩，死你也离不开这醉红楼，还想好好活着。”

红妈妈摇着扇子，眼中刻薄毫不掩饰：“乖乖听话嫁给陈老太爷做了妾，下半辈子衣食忧。”

茉莉瘫坐在地上，原以为走出了这醉红楼就能好好活着，没想到还是不能逃过红妈妈的手：“妈妈把我卖了多少钱。”

“什么叫做妈妈把你卖了。”红妈妈道：“妈妈这是给你找了好人家。”

“妈妈只管说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给你。”

“给我钱。”红妈妈冷笑：“从前你卖身有那些大爷捧你，现在你赎了身，没有我醉红楼，你以为你还卖得到那十锭金。”

十锭金，茉莉冷笑，她一个将死之人还值十锭金，她还真是值钱。

“你凭什么卖我。”茉莉冷笑，她还想着如果红妈妈能放过她：“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了，还有我这么多年为你挣的钱，不比这十锭金多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妈妈，这里有一支钗。”

小厮将那一支珠钗放在红妈妈眼前，通体白玉的钗子。

红妈妈上下打量那支玉钗，再低头看看茉莉：“这东西别说十锭金，二十锭金也值得，茉莉你偷了楼里的东西，如果妈妈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