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玉在次日清晨醒来。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什么也没穿。昨天穿过的家居服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像是他睡着时觉得热,随手解下来丢在上面的。
所以他为什么不开空调?
林疏玉一头雾水地望着那件家居服,很是摸不着头脑。他把它叠好放进衣柜里,穿上一身能穿着出门的衣服,顺手量了量体温。
明晃晃的36.5℃。昨夜的高烧荡然存,只有身体还残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感,仿佛是睡多了。
……自己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睡了一觉之后居然就什么事都没了。
林疏玉诧异地将体温计放回去,努力回想着他昨天做了什么。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狗叫,唤回了他的思绪。
哦,对。他昨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从河边捡回来了一条狗。
林疏玉连忙跑去打开门,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对方最好不要有什么拆家的属性。还好,开门一看,客厅里还是一切如故,所有物件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原处。
“好乖的大狗。”
林疏玉欣慰不已,蹲下身呼噜了呼噜狗头。大狗被摸得很高兴,看见他也很高兴后就更开心了,伸着狗嘴去舔林疏玉的手。林疏玉被舔得手心痒痒,笑着抽走了手,临抽手前又搓了搓毛茸茸的狗耳朵:“早上吃什么?”
“嗷呜~”
“好的~那就做鸡肉南瓜汤吧~”
“汪!”一人一狗完成了愉快的对话。
早上的时间很充裕,林疏玉先喂完狗,又在网上下单了一大堆养狗所需要的用品,没过多久就送到了。他在客厅里找了个地方将狗窝摆好,又将胸背牵引绳给狗穿上。
这狗差不多八十斤重,躺下去的时候是一张毛毛的大号脚垫,蹲着时是一大坨,站起来就壮硕得好似一堵墙。虽然对方表现得很温驯,但林疏玉还是特地买了全套的嘴套狗绳等物品,生怕出去遛它的时候对方一个爆冲将他甩飞出去,或者吓到辜的过路人。
大狗好奇地看着那只黑色的嘴套,用牙试着咬了咬,好像在困惑它是干什么用的。林疏玉却不让它咬,还将它牢牢地固定在了它的吻部上。大狗试着张了张嘴,立刻发现了一个哀伤的事实——它舔不到对方的手了!!
“好啦,我们先去医院,等一回来就给你摘掉哦。”林疏玉安抚地说道,口气很软和,像是在哄小朋友:“还是很好看的,戴上你就是最帅的狗。”
这只嘴套是皮质的,外面还有银色的金属笼,戴上之后确实增添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禁欲感。大狗被哄得耳朵有点发红,将脑袋凑过去,在林疏玉手底下拱了拱。
还是当狗好。最喜欢给LIN当狗了。
附近的宠物医院很近,林疏玉牵着狗就去了,给大狗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并很快拿到了结果。检查结果显示这狗一切正常,而且血液中的抗体浓度也偏高,显然是打过疫苗的。林疏玉舒了口气,但更困惑了——既然没病没灾,它为什么会成为流浪狗呢?
大狗仰着脑袋和他对视,眸光闪动。林疏玉眉梢一挑,试探着问:“难道你前主人……死了?”
“汪汪汪!”不许这么说自己!
“唉。”林疏玉看它激动得直叫,以为自己说中了,心尖微微一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
虽然语言不通,但还是好感动。大狗用戴着嘴笼的吻部碰了碰林疏玉的手,狗狗眼中泪汪汪的。
林疏玉拉着狗绳,又带狗去做了全身洗护和体内外驱虫,从宠物医院出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回去的时候他换了条路,顺道去公园遛了会狗。
大狗对公园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见到什么都想凑上去闻闻,还看上了一辆小孩子喜欢坐的摇摇车。它四肢并用地想往上爬,被制止后还恋恋不舍地围着它转了好几圈,看上去很低落。
林疏玉愈发怀疑这狗成精了。他和大狗湿润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紧张地环视了一圈,看周围没人注意后才做贼一样伸出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狗弄上去。
摇摇车上搭载了个人工智障,被八十斤的狗子压在身上了还在祝小宝宝玩得愉快,还唱起了欢快的童谣。伴随着快活的音乐,大狗用前爪摁着扶手摇来摇去,甚至吸引来好几个拿着手机录像的路人。
“。”
林疏玉远远拉着牵引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疏玉?”
林疏玉吓了一跳,社死得想一头撞死,两耳都微微发起了热。他回过头,和身后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高大青年对上视线,勉强打招呼道:“……韩兆?好巧。”
韩兆是他小学兼中学的同学,小时候住在一栋楼上,但林疏玉的父母离婚后便双双搬离了那个地方。两个人童年时期玩得还挺好,韩兆经常拉着他玩游戏,但高中之后联系就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