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战斗种族……拿我曾经见过的那几个种族当例子吧：它们其实和正常生命相比没有太大的异常之处，有人族也有非人族，最大的不同地方在于他们的意识形态吧，就如……呃。”秦哥看了一下这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孩，“就如这小女孩所说的情况一样：全族从上到下都是专职于战斗的生命。这是由他们的意识形态衍化而生的‘种族天赋’——受虚空环境因素的影响而定下的种族成长方向吧，可以这么粗略认为。”

辉挠了挠头：“特能打是吧，我明白了。”

出乎意料，秦哥摇了摇头：“特找打，特能惹事。”

众人：“……”这跟他们理解和想象中的情况不大一样……

“你说它们特能打吧，倒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你说它们不能打吧，它们的战力又比大部分的种族要高一些。战斗种族的战斗天赋得天独厚，但也没有厚到可以直接凌驾于虚空的环境规则之上，面对虚空的这一点，对于所有生命都是公平的。他们所谓的‘得天独厚’，在事实上来看其实就是一路惹事打出来的——从出生到死亡都在不停蹦跶不停惹事——我们那个时代，正儿八经的正常种族把所谓的战斗种族吊起来捶的事儿那真是一抓一大把。”

辉脸颊抽了抽：“……就是一群受虚空环境因素影响的，特能蹦跶的生命，只不过因为受环境影响，整个种族偏向于好战好斗而已——我们见过，复苏时期的时候，众神界也迎来了一群这样的不速之客。”

“啊，你们也遇到过啊，那就犯不着费口舌了，除虚空环境因素引起的情况之外，其他的详细情况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秦哥点点头，忽然感觉有点好奇看着辉，“那后来呢？战斗种族，多少也算对得上它们的名字，确实是要比相当部分的种族要能打一些，成长速度等也快不少。复苏时期遇上它们，应该相当不好受吧。”

“那倒是没错，它们在众神界里干仗惹事不少年。”辉摊手叹了一声，“虽然最后统统都在清算阶段的时候被灭了……”

秦哥一怔：“这么干脆？”

辉哭笑不得：“搞事情的统统都弄死了，无关紧要的普通生命就给他们强制搬家，因为枫把别人家的地基都给扬了，一抔尘都没给留下。”

大伙儿恍然：好像前不久说过这事儿来着，说拆就真的拆了，连个世界光团都没给留下。

秦哥：“……”

“现在也闲下来了，这三万年的事儿我先整理整理，等会儿再给你报告——我去看看大笨蛋。”源空歇了一会儿，摆着手对守护者打了个招呼就溜过去看大笨蛋的情况，现在姐姐她们都不在，是雪烟和道天她们在照看他呢。

“嘛，我们也需要整顿整顿封印与这世界，还有不少后续的事儿要安排。”秦哥回头看向星空——星空的光辉黯淡了一半有多，属实是和混沌概念体干仗打到群星都拿去放炮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混沌概念体拆得多一些，还是云弟弟拆得多一些。打到后头的时候，小星一直念着：“我的星星……群星陨落，星空暗淡……云弟弟又拆了一片……”什么的，那会儿哭笑不得的表情真是……有点惨。

“那群伴着封印而生的生命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辉走到他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前方：眼前空间在一代们的干涉下已经快速恢复成了现界空间的星域，就是群星黯淡看着有点惨。那个世界光团和剩下半颗球的残骸还飘在星空里，等待安置。

老实说，要恢复到对于那些生命而言的正常情况倒是没什么难度的，不过，眼下倒也是难得的，也是顺应情况而为的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正式回到正确的路径上，不用再傍着起源造物残骸而活——世界光团里的那一部分人都安顿好了，再摸出来也感觉怪怪的，不如把那半个残骸里的都给掏出来放进去。

“关于那个啊。”秦哥点着头慢悠悠说道，“大姐最终选择了云弟弟的方案——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哦，原地安置，把他们给掰回正常的轨道上，原地成长，作为应对混沌力量的防线是吧——应对遥远未来时候的力量呢。”辉明白过来。

“毕竟这些事儿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落下帷幕了而已。”秦哥笑着耸耸肩，“我们可以把这层帷幕拖到很长很长的以后再重新掀开。”

辉慨叹一声：“就是，再掀开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哪个手帮着掀开的了，对吧？”

“呃，确实是这样……如果是从内部掀开帷幕，那多半糟糕了。”秦哥苦笑着点点头，他看了眼星空，也跟着感叹，“我们只能尽可能把时间延长，尽可能延长到……”

“延长到起源天神们回来的时候，或是我们正式踏上这一层级的时候对吧。”辉继续慨叹，看见秦哥苦笑，忍不住摇头，“难哦，难哦。”

刚刚才结束了战斗，没半小时就想着下一次再干仗会是什么情况了，这简直就……总之很难顶。

“别太有压力，尽力就好，我们内部也会拼尽全力维持封印，尽量不让它在内部搞事情。”秦哥跟着一叹，凝望星空的视线捕捉到了许些光芒闪烁，忽然道，“梦境空间要关闭了，此间的一切要回到正常的现界空间里，可能会稍微有点刺痛的感……”

“嗷呜哦！！什么东西扎我？！”他话还没落下，辉就嗷一嗓子蹦了起来，大伙儿也都跟着一个激灵集体一蹦，莫名其妙看着四周，然后纷纷捂着脑袋、脖子、胸口、腰腹、屁股……看得他表情分外精彩：“虽然会有点小动静小感觉，但你们这着实也动静太大了一些。”

“‘一层的现实’与‘二层的梦境’都已经解除了，刚刚是把你们留在‘一层’的身躯给拖了过来——现在，梦醒了，是真正的梦醒了。”

辉捂着老腰龇牙咧嘴：“如果这是梦，这将是我做过的，最最最最久的梦，梦里还跟混沌概念体干了天崩地裂的一仗——属实是噩梦了，秩序最凶险的噩梦。”

“说起来，里面的人不要紧吧？”他望着那群特别悲惨的生命，回想起刚刚在源初里干仗的事儿……这对那群普通的生命到底有多……刺激……啊，他们想不到，他们只觉得和俩混沌概念体干仗已经够刺激和惊险了，更遑论那些生命层级都非常低的普通生命——希望他们没有被刚刚满世界闪耀的光污染给晃晕。

“整体而言……唔，我是指：生命体的正常情况都还挺好的。因为提前留下了大堆布置，所以没有让他们受到混沌能量影响……还活得好好的。”秦哥变了个表情，非常古怪，还用了十分微妙的语气。

反正辉听到这说法脸皮就抽了一下：“除了生命体征还好之外，其他的统统都不太好了对吧？”

秦哥脸颊一抽，秦哥苦笑了一声，秦哥捂着脸叹息着点点头，让他见了也跟着摇头晃脑叹息：这一仗打完，俩世界的生命怕不是要当场闹个鸡飞狗跳，圣国都压不住。也可能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闹腾了什么的……想想看，自己所住的星空，忽然有一天，不是“噼里啪啦”就是“咣啷砰”，然后满星空开始绽放盛大的烟花，每一朵漂亮的焰火所蕴含的能量都能把整个世界来回盘它个几百亿次……

再说通俗一点就是：邻居家是个火山，某天它不声不响闹脾气，就算提前收到通知，知道它一口老痰哕出来也没办法淹了他们，甚至还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但是看着那满世界乱飞的岩石啊、岩浆啊、火星子什么的，总会感觉到害怕的，嗯……害怕。

“辉大人，咱最好想办法安抚安抚两个世界的生命。”虚空前线二号劳模的声音忽然在灵魂里响起，让辉听了立刻转过头大喊：“小律啊！燧风他姐，那俩世界里多了好多神经病，赶紧去奏一曲帮忙安抚一下！床位不够用了！”

小律、燧晴：“……”总感觉在这个世界里，她们的身份定位变得有点微妙。

“呃……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亿点点小问题而已：得让他们知道事儿已经结束了，这世界没疯，也不会天塌地陷；挂在星域里的球球更不会忽然砸下来，也不会忽然变成一道光坠落在大地上；他们的影子也没有忽然变成墨水块钻出来咬人的功能……”易青说着说着，嘴角一抽，捂着脸偏过头去苦笑起来，“就是……亿点点问题……嗯，战斗遗留的小问题。”

众人：“……”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这不是刚刚战斗时的各种情况么？果然让他们窝在这里把秩序与混沌的战争当大片来看还是影响太大了。

也是难为了这群普通生命了，在近乎最普通的生命层级的时候，亲眼目睹着大元界最高层级的最要命的战斗，那真的是……就是要命。安抚所有生命的情绪这事儿吧，说好办倒也好办，说难办那是因为量级巨大，总之让两女孩过去奏一曲应该就能稍微安心一点了，后面的事儿，可以交给圣国的人慢慢去收拾，他们本就是一代们为了安置遗迹大地世界而挑出来的执行人员，而且也是本地的生命，让他们帮着应对被秩序与混沌战争吓坏的生命，总比他们这群外来者强势插手去处理要好——前几天帮着搬家的时候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就不再添一把火了。

“生命体系的重新调整、世界体系重新调整，两个空间虽然都傍着性质相同的遗迹大地诞生，但是它们本身之间也有一点情况不同……”辉说着说着就往自己脑袋上盖了一巴掌，“算了我不想想了，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宜过多思考——秦哥，交给你们了嗷。”

至于他们啊，就得好好歇一会儿了，和混沌概念体干仗之后，得歇个七八个小时恢复精力，还得歇个七八年恢复精神，顺便处理自己心灵上的创伤——就说了不想再和那团墨水互殴了，每打一仗都是对心灵的拷问和折磨！折磨啊！拷问啊！

“哦，交给我们就行了，我们熟悉，当年做这些事儿做得可多——对了，云弟弟情况怎么样了？”秦哥望了一眼被几个女孩弄起来，想找个安静地方安置的云弟弟，“按理来说应该恢复好了……怎么还没醒？”

“他啊，恢复好是不可能的，他少说得躺个十天八天。”辉咧咧嘴，对秦哥摆摆手，“情况算好的啦，这次他没以身化作焰火把整个虚空前线拖去埋葬那俩，所以没直接挂回灵魂圣殿。不过就算再好，怎么着都得躺一段时间——不用管他，让他家的丫头们照看他就行了。”

秦哥的表情再次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