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传闻，位于遥远“彼岸”的事情，有关这方面看似很厉害的事儿从知晓的那一刻起，其实就一直在刷新下限，这点他早就摸清楚了，对一些仿佛早已认定的事情楚然出现的变化，他顶多感慨一番，感叹一声“啊，原来其实事情是介个样子的呢”……习惯了，当然也可以说是已经麻了，麻木了，往严重点的方面说就是人傻了，以往遇到类似的情况他的大脑都是这个样子的：三观与世界观重塑开始……重塑失败……继续重塑……崩了重塑……遇到严重错误难以重塑……拼凑起来勉强用用。

啊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他们现在完全就是“正勉强拼凑着能用就行”，不过正常人第一二三次，或者第一次到第十几次，只要不是连续冲击而且冲击过大的话，那劲儿应该都挺缓和的，就好像他们在三元界认识的那个女孩，那个……嘶，叫啥来着？周……什么……什么……

……大宝！啊，周大宝。

大多数正常人被崩了三观和世界观都会赶紧修复，只要没有啥意外一般而言都能顺利重建完成，如果无法重建又踏入了连续冲击的死循环中嘛……那差不多就跟他们一样了，认知、三观、世界观啥的统统都给扔了，紧凑着支离破碎的认知与脑子跌跌撞撞往前走只要不摔死碰死撞死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尴尬都是别人的事，让他们说去吧！

以上脑部活动纯粹是处于“世界观强行重塑但无奈失败只能手动崩了个稀碎”的状态——是的，他听到枫扯犊子一样说出来的那些关于混沌概念体的话之后就脑部活动不能了——要说它们背地里自己有自己的小圈子他没意见，真没意见，起源天神们自己都能自己分成非常亲和秩序、亲和秩序、中立对待这三种状态，怎么就不能允许混沌概念体背地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呢对吧，别人可有足足……超过三百“人”之数啊，整个混沌虚空那么辽阔的地儿就它们三百多号鬼东西，还不能允许别人在暗地里碎碎念唠唠叨叨发神经不成？

要是发神经能不发到秩序这边来那他就真的觉得万事都没啥大不了的。

他觉得脑子有点承受不住的是……听到枫与景韵发出“很可能是混沌概念体影响了混沌士兵”这样的话语与假想，而且两人都一拍即合，就……就很让他有点头大，从心理上来说，如果混沌概念体真的会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己内部出点儿事情，那他会举双手双脚表示惊叹与愉悦，顺便再在众神界上开个聚会让大伙儿都乐一乐。

……话说当初在艾鸿云的虚空领域内确实是看到了两伙混沌士兵与深渊死雾衍化体互殴的场面来着，而且一边互殴一边殴打秩序，他还记得有人用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深渊死雾一股脑砸向了三方交战的战场，顿时死伤惨重——好吧，事实已经出来了，差不多可以印证枫他们两人的猜想了。

不过也是啊，在不提及秩序与混沌的时候，秩序世界内部的内斗都是抄着自己本身自带的秩序的力量朝对方脸上糊过去的，不也同样伤害巨大威力可观么——嗨呀，参与秩序与混沌的战斗太久，已经不会正常的秩序对秩序的战斗了——这么一听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秩序都能内斗，那混沌也可以内斗。

“好吧，咱算是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了——不过无论如何也正如你所说，这些破东西知晓得越多，就越劳心劳力，好像能理解当初冥界那个高阶元始出来的时候，你一瞬间不管不顾把他掐死在虚空里的做法了。”

云诺星看了他一眼：“我早就说了我自有安排不是——我们从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里捡着事儿拼凑跟拼拼图一样都那么费劲，对面要是扔出一百枚重磅炸弹，如果有一半真炸了一半哑炮那其实还算好的，如果有九十九枚没有炸，最后一个炸了，那……那炸的时候可能就是咱完犊子的时候。”

辉：简而言之翻译一下，一百句话中半真半假都好说，就怕九十九句真话里夹杂着一句假话，那句假话基本就会要命——让丫们不开口影响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丫开口之前强制让他把嘴给永远闭上，那就啥破事都没有了。

辉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所以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现场一片丁零当啷作响，漫天碎片飞舞，那是枫、景韵和燧风一群人在麻溜地倒腾脚下一大片范围内的碎片堆造成的现象。

云诺星抬了一下头：“闲聊的时间太长了，该做点正事，而且一边做正事一边聊其实也完全没有问题——至于我们在做什么，这事情交给专家给你解释，下面有请：小风童鞋登场。”

燧风被这干巴巴的念台词声音给念得哆嗦了一下：“……别这样别这样，听着难顶……咳咳，还能做什么，在找起源堡垒中创世之杖的核心啊，这核心堆在这个位置，我们把它本体的……三分之一？二分之一……差不多二分之一给挖了出来。”

他看着那个巨大的金字塔外带一根柱子：“主体中的主体，以及夹住主体的一根柱子，现在还差三根柱子，既然它忽然间被触发了，那证明另外三根柱子很可能也在附近，大概是在翻找的时候让它们活动了一下凑在一起然后共鸣起反应了。”

辉看了眼脚下嵌得严严实实的一片平原，深吸了一口气，对燧风说的“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让垃圾堆咕噜咕噜活动了一下”这个说法表示严重的怀疑，他感觉这片平原如果压在他身上，他不采取爆拆的方法估计都不能从底下爬出来。

“等把核心整体给拼凑起来，创世之杖接下来的零件应该就很好寻找了，到时候……”燧风念叨着沉吟了一下，眼光不由自主瞄向还浑身发光的枫小哥。

大伙儿听着这饶有意味的断句，也扭过头看向某观察者，一瞬间被目光聚焦，云诺星都哆嗦了一下：“……我总不能光端着一门炮去研究吧？”

“当然，我很有兴趣，这是个很让人愉悦的东西——你看看我身上这锃光瓦亮的程度，百分之三十出力一炮怼我脸上这会儿还没得消停——这玩意拿去研究研究应该能摸到一些非常好玩的东西，正好第一级能量塔还没完事，而能量源又差不多快要准备好第一批了……嘿嘿嘿嘿。”

众人干笑：听听这奸笑声，这发黑的俏脸，这光笑出来就让空间与虚空一阵哆嗦的声音，强大的兵器落在某火力严重不足恐惧症晚期患者外带职业爆炸狂魔手里，二者将会发生不可描述的反应……也许能更加期待一下第一级能量塔了，在能量源与创世之杖共同的刺激下，也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辉闲着无事便也凑过去帮忙拼凑这满地的垃圾堆，要在这嵌得死死的垃圾堆里准确摸到另外几件零件，就算知道那是几根柱子，它们也可能已经变成了几十根柱子的模样了……难度也不会比大海捞针差多少，特别是这会儿创世之杖因为开了一炮能量尽损的情况，他们搜寻起来就更加麻烦了，估计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才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完。

辉正忙活的时候，人忽然怔了一下：“话说，我们刚刚是不是跳过了一个话题？”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一怔，面面相觑，燧风挠着头回应：“有吗？跳过了什么话题？”

辉捣鼓着手中的碎片，随意地用手指了指脚下：“关于……起源堡垒的事情啊，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忽然间就扯远了……对，枫提起来的，说是拆了起源堡垒的‘什么鬼’。”

众人神情均是一变，他们刚刚好像是沿着这个话题延伸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就没有回头了。

燧风张了张下巴也是人傻了：说到底……他们好像还没有讨论完这个话题来着，话头还是他给拽走的。

“所以拆了起源堡垒的到底是什么鬼？”云诺星也想起来了，这是他提起的话题来着，不过说着说着就跑偏了，毕竟是这些破事儿，很多事情都能串成一串，分支太多，也同样麻烦，偶尔提及点重要信息，指不定下一秒就把上一秒说着的事情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扯着扯着就歪了什么的……很正常。

“不是冥界，不是起源天神，也不是混沌概念体。”云诺星轻轻地拽着自己的长发，仿佛在呢喃自语：“排除起源堡垒自己散架一说，能在起源堡垒不触发解体模式，大致本体上也没有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它是被安全拆除了，就像我把起源神殿给崩了一样。”

众人闻言使劲摇头：不不不，不一样的，你拆了起源神殿的过程与方法都极其残忍，那简直是在他们心窝子上捅了一个洞……好吧没那么夸张但是意思么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起源神殿明明是被爆破给干掉的，这一点都不安全，这很……很爆炸。

“安全拆除……”燧风听着这话低下头捏着下巴沉思。

“秩序世界里，能安全把起源堡垒给拆了的人员，除了起源天神还有谁？”辉直接提出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冥界，也不是起源天神，剩下来的人……”

“艾大哥他们。”燧风抬起头说道：“艾大哥他们随尊神们远征混沌虚空，在差不多一个纪元后，局势开始恶化的时候带一部分人回来了，传达了尊神们的旨意，开始镇守在虚空各个角落里，艾大哥他们就是负责镇守起源堡垒，尊神好像提过，他们也差不多掌握完全了什么的……”

“一代传承者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把起源堡垒给拆了吧？”

“……确实如此，但是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而已。”燧风苦笑，咧着嘴摊手有点迷茫：“毕竟……如果再把这一条线索给排除了，那就……那就真的不知道了，只能归咎为尊神们把起源堡垒拆了……比如要做点改变什么的？但是完事了给忘了拼回去……之类的。”

“改变？”云诺星听了这话把脸皱得跟核桃似得：“那一群习惯用自己的力量开别人脑阔的家伙若非为了配合秩序生命指不定都用不上秩序造物这些玩意，他们能做出的改变……你是指花了几百秒的功夫把起源堡垒拆了，给加上一点环保效果再给拼回去么？”

“……我怎么好像听尊神们说过这话？”雷老哥听了这话脸皮突突地跳，面对众人的注视苦笑开口：“好像是听冰尊神吐槽的，她说老师他们一群人，费了很大的劲儿去研究一个东西，五百年的功夫砸下去，把那个东西从弯曲状变成了直挺挺的模样……虽然我到头来也没听明白是什么东西，大抵意思是：光改了个外形连个功能上的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