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我没说。”辉转过注意力，瞄到还在星空里整备的秩序战士们，突兀的一怔：“差点把正事忘了，你能看到时间吗？那层无法识别的秩序屏障留下来的时间。”

云诺星这次沉默得更久了一些，没有用起源能量继续探测，低着头沉思的模样，看着更像是在犹豫，在思索，在怀疑自己所得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五个纪元前。”

辉一怔，云诺星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与……深渊死雾退去的时间完全一致。”

一群人都震惊了，身旁三人还是灵魂里的两丫头都愣住了，这消息简直就是……

辉都听得蹦了起来：“不是，这地方怎么会和……那只是巧合对吧？刚刚好的巧合，你也没有从屏障上感应到深渊死雾的气息不是么？而且你刚刚也说有误差，对吧，对吧，那肯定是弄错了……哈哈……哈。”

“是没有感应到深渊死雾的气息。”云诺星眯着眼睛，嗤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深渊死雾每次出现异动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至于你说的误差，搁在虚空如此大跨度的地方，十年百年一瞬都可以当成是同一时期，没有以万年为单位来计算的历程，几乎都不算拉开了时间上的距离，所以，约等于没有误差。”

“巧合的话，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要说巧合也无迹可寻——就当是巧合吧，毕竟现在也没能找寻到什么，也只能将完全一致的时间当成巧合来看待了，直到我们再找到什么东西打破猜想之前。”

一行人都沉默了，辉的表情定格在尬笑的那一会儿，半晌都没有动弹，等他脸皮跳起来已经过了三分钟之久：“好吧……五十一纪元的时候……好吧，时间有了……那他们说的上位面之人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可说了，半年前听说了上位面之人来到了下位面，三年前造访了脚下这片大地，这又是怎么回事？”

“要么是内部对外隔绝，内部可进可出，外部人则无法探查也无法进出。”云诺星歪着头，双手捏着自己的手臂：“但是，那层秩序屏障明显与混沌有关，应该没办法让上位面的秩序生命来去自如才对。”

“先不纠结这个进进出出的问题，另一个‘要么’是什么？”

“另一个……”云诺星纠结得俏脸都有点扭曲：“……就是上位面之人是假的，如果与中位面的人无关，那就是只存在于幻想中，我只能这么解释，但是太过牵强，这比虚空玩笑更扯蛋。”

辉脸皮都僵硬了：“……奇怪的事情增加了。”

“算了，在这里纠结这种破事有什么用。”云诺星摇头舒了一口气，对暗中监视他们的人传音道：“我们上去帮忙干架了，你们要传递消息就这样说吧，放心，不会干扰你们的。”

一行四人离开了这颗小星球直接出现在虚空中，离那个被这片虚空地域的人称为“混沌缺口”的洞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在虚空中更加直观的看着洞口，比在现界空间观测要更加庞大，肉眼观测它遵循规则与概念凝固在虚空中的大小，大概是一个直径以光年为单位计算的巨大缺口，从易青他们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个混沌缺口的大小算是小型，中位面处的缺口平均直径都是眼前这个的百倍以上。

混沌缺口内的混沌能量早已汹涌澎湃，隔着一大段距离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混沌气息，比深渊死雾的非秩序性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适应了深渊死雾的司雨和凤青凰，在看到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显不太适应混沌气息，她们正面接触的次数有点少，以往看到的时候都隔着一层灵魂世界，这时候亲身经历，算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不过，已经适应过深渊死雾，让她们也不至于面对更纯正的混沌时会恶心到吐出来。

辉整理着自己的大盾与大剑，偏头看到枫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唔，一般而言他摆出这种啥都无所谓的表情时，就证明下一秒他打算把眼前的东西给连着虚空一起干掉。

“枫，打算开无双吗？”

“看情况吧，这种没有必要的战斗……唔，不知道该怎么说。”云诺星一脸复杂的叹息一声，轻摇摇头。

辉偏过头看向眼前的缺口：“没什么不知道的，你想替这片虚空地域的秩序生命解决这一场灾难，我们就集合力量冲它们一波，反正大伙儿不是都把大当量的玩意带过来了么，全都搁在虚空里不怕不能把混沌领域炸翻。”

在他们思考要不要把混沌领域炸翻天的时候，顾嘉恒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他们身旁，他们打算参战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这个对他们第一印象不是太好却也没有表现出敌意的小小指挥官倒是挺有胆识的，上位面之人在下位面人眼中如洪荒猛兽无恶不作的暴徒，他居然有胆子一个人过来找他们，如不是彰显自己的某种诚意就是打算殉葬了。

“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要镇守自己的世界么？”辉摆着手让这位紧赶慢赶赶过来的小小指挥官喘口气，摆了摆手：“你们尽管在后面守着就是，我们这边尽量处理，处理不了的就你们自己拦截就好。”

“呼……我在听到他们回应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顾嘉恒挺直了腰板，一脸的不解与震惊：“你们直接堵在混沌缺口面前可是会……”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会被围殴什么的，但是我们也没打算做到那种地步啊。”辉摊手，在心里补充：不过说不好等会儿会不会到那种地步，这个要看枫怎么想，如果他脑子一抽，上头了，暴躁了，下一秒就是大伙儿把百万座能量塔次第排列在虚空中与混沌士兵硬轰的场面了。

小小指挥官听得肝儿都在颤动：“为什么？你们上位面人何故参加下位面的战争？我们这……”

“你们这就是一个贫瘠落后的地儿，我们什么都不图。”辉大手一挥，战意冲天：“我们站在这里的意义只有一个——把丫们打回娘胎里！”

顾嘉恒双眼满是迷茫，不解的看着他们：“为什么？我不明白。”

辉叹息一声，双手环抱转过身看着他：“你们啊，真是被所谓的‘上位面人’给打怕了，虽然我们也是上位面人是吧，但是，你认为所有上位面人都是你所认为的样子？”

顾嘉恒迟疑着，盯着他的黑色双眸看了一会，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辉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你去过上位面吗？”云诺星说道。

顾嘉恒轻摇摇头：“没有空闲时间，下位面去上位面太远……”

“那你怎么认定，上位面的人你全都了解？”

“这……”顾嘉恒一愣。

“以及，你怎么认定，你所认知的‘上位面人’，就是你以为的上位面人？”

“这明摆着，你们的规则……”

“我们的情况就是你所想，但是我说的是，你们所见到的上位面人，拆散了你们的世界，具体还对你们做了什么，也许是很过分的事，也许还有更不好的事，我了解不多无法去评判，无法去更改也无意去更改你的看法。”云诺星凝视着他的双眼：“我只是，不太喜欢被混为一谈而已，我不说什么哪个地方都有好人都有坏人，这是废话。”

“上位面被封锁了，被强大的混沌力量锁死了内外，在五个纪元前，你们知道吗？”

顾嘉恒一怔，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如果是事实呢？”

云诺星说完这话转过身，看着涌动的混沌缺口，淡淡的道：“我陈述事实，你无需相信。”

地域性的偏见啊，这玩意还真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何况，那个见鬼的地域存在不存在都是一个问号，他可不愿莫名其妙背上一些奇奇怪怪的黑锅，虽然地域轰炸这事他也不是没中过。

但，唯独这次特别火大。

秩序与混沌的战争时期搞内乱什么的……这要让他找到那群见鬼的上位面人，不揪出来暴打一顿他就不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