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诺星几乎是用崩溃的眼神看着他：“……你说清楚点。”

“就是……祭坛啊，那些方方正正的，圆圆的台阶的，那些祭坛嘛，还有很多火的那些——虚无之地出现了一座祭坛，不是那种以虚空为祭坛的那种……反正就是祭坛，在虚无之地里飘来飘去，今天传来消息又有人目击了那个，而且有极端强大的能量在上面流转，有些人担心是不是冥界搞的鬼，派出了一些速度很快的天神去察看都没追上。”

云诺星听着听着就昏了，昏到后面……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恰好的他的记忆中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不过那个祭坛并不是游走在虚无之地，它是在虚空中飘来荡去的——老实说这两个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反正，就是那个东西，那个老顽童鬼影告诉他的那个神秘祭坛，还跟他说了坐标，结果他让纳维拉去找的时候后者一股脑扎进了虚空迷雾中还把自己搞了个半死不活，现在应该还在派人追踪着——似乎，在这个时代也能见到？不过原本他们就都是听说过来的，也没实际的见到什么，也就那个鬼影在即将踏入轮回路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见到。

鬼知道那一次见到就用掉了他多少运气，怕不是把毕生的运气都用光了。

不过那个东西的话……

“嗯，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我也说不太清楚，光听到就是这么回事——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去看一看？”辉笑着解决了手中的饭团与包子，牙齿缝还挂着一根葱就咧起八颗大牙笑道。

云诺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将脑袋摁在了云里面，闷着的声音传出：“不去了，那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嗯？”听到这若有所指的话，辉也是一愣：“你知道那个东西？”

“算是知道，但也不太清楚……我知道它在虚空中游荡——我觉得你说的和我想到的应该就是同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哈欠……追不上的，想要追上，需要足够的机缘，缘分到了，自然就能见到——”

云诺星懒懒的挥了挥手：“嗯，就是这样，你们有兴趣追的话就去追吧，最后追到什么地方了我可不保证哦。”

辉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变得有些滑稽，正要说点什么，他腰间的配件突然亮起光芒，有一颗水晶球从中跳出来，他瞬间就把那些奇怪的念头丢到后脑勺去了，想也不想就把那颗水晶球接了过来，灵魂之力钻进其中，一股信息顺着那股灵魂之力传回来，让他神色又变来变去的。

好片刻后他的表情才稳定下来，云诺星能感觉到他动荡的心绪，此刻头也不抬的就问道：“怎么了？哪里又出什么问题了？”

辉慢吞吞的将水晶球收回去，随后脸上堆起一个奇怪的笑容：“那个，枫啊，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吧，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你比我在行。”

云诺星一愣，转过头来：“啊？”

“所以我不是说那东西是追不上的么，就算我有虚空传送也不一……嗯？”

辉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那东西……停下来了。”

云诺星愣了一秒种，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边掏一边自言自语道：“唔，从虚空深处回来一趟总觉得身上哪里不大对劲，也到了老年期了么，耳朵都不中用了……”

“枫，你没听错。”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那个虚无祭坛停下来了，现在还在中位面的虚无之地中。”

云诺星这回确认自己是没有听错了，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化得异常精彩，五颜六色得跟从染坊里转了一圈回来似得。

他沉默了几秒钟，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命中注定”一说——啊，其实就是既定之事实的意思，他最近又有一个猜想，历史中实际上发生在枫绫身上的一些大事情会在这一场梦境中毫无保留的重现出来，至于其他的，也许就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或多或少的被他影响了一点——但是谁知道真实是怎样的呢，他又没有完整的枫绫的回忆，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

辉见他神情定格在一个诡秘莫测的表情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道：“呃……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或者说你觉得那玩意很是危险那我也不去了，顺便我让他们也回来。”

云诺星想了一会，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还是去一趟吧。”

“呃。”

“毕竟——”云诺星懒懒的爬起来，又转身将某个还在睡懒觉的“小天使”给抱住，他无视了辉瞬间变得万分喜庆的表情并忍住了暴揍他一顿的冲动，淡定的道：“那东西我也只是听过，当初还推测可能有某种强大的虚空规则控制着那个虚无祭坛，所以没有人可以找到它，没有人能追上它。”

“什么时候的事情？当年没听你提过啊？”辉看着他道。

云诺星将那个睡懒觉的“天使”横抱起来，后者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用一只翅膀将他半个身子都缠住了，这似曾相似的一幕让他……汗流浃背。

再次无视了辉那花花绿绿的恐怖眼神，云诺星干咳一声，差点把“在未来所知”这几个字脱口而出，连忙摁住那几个字，淡定的道：“在……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知道，我经常跑出去，具体时间我忘了，反正我自己追逐过一段时间。”

辉长长的哦了一声，云诺星经常跑出去他是知道的，反正偶尔一转眼某个人就不见了，再见时已是很多年之后，就如那次深渊黑洞的一个时辰多，对于他而言是一个时辰，但是对于整个虚空的人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年时间。

不过现在他并不是特别在乎那些，他看着云诺星，又看了看还睡着觉的“小天使”，宝相端庄，道：“枫，你们还是去结婚……嘿！”

这话刚说出一半他就往旁边闪出去一段距离，想要躲避什么，但是神奇的是，云诺星并没有一巴掌将他拍飞，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猴子一样在那里蹦跳，尴尬的挠了挠头：“呃，你怎么不打我了？”

云诺星用莫名的神色看着他，又看了看怀里的银发天使，虽是她的容颜，并非是它的，但看到这呆呆的睡相，他就忍不住想到远在……几十个纪元后的她们，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辉那一刹那都觉得出了幻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云诺星露出温柔到能掐出水，能让这世界倾倒的温柔笑容——不过，或许是他总是想太多所以出现幻觉了吧，再细细一看，就见到云诺星那淡然如水的表情，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

他都把心一横做好受死的准备了，但云诺星只是瞥了他一眼，挥手打开一道虚空传送门，淡淡的道：“那些事……以后再说吧，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两重意思哦，自己理解吧。”

那一串若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悄然消散，笑得辉一头雾水，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以后，是啊，如果还有以后的话，还有以后这一说法的话再去考虑这些事情也不迟吧，永恒的生命，还有什么是等不起的么，现在——现在还有很多焦头烂额的破事，虚空没有安定，忙前忙后的，在准备着一场战争，而且这场战争，众神界很有可能会输，秩序世界很有可能会输，真到了输的那一天，什么都保护不了，还谈何那些事情。

嗯，这大概是第一重意思了，至于第二重……

辉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苦笑一声，算了，不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了，天知道……天都不知道枫他在想什么。

反正有一天，大概他也会有那一天吧，如果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