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过了冬至……厉隋也可用马上举行的祭祀活动作为借口。而且,封地事大,他厉隋不得好好考虑考虑?至于杀戮或流放?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里,作为皇上,最要讲求一心一意、一言九鼎,译为:不杀就是不杀。
“叩叩——”上完早朝,厉隋便又来敲厉俊辞的门了。“吱呀”一声,院门开启,入眼,却是扫雪翁这个老家伙
“锦羽呢?”
“殿下还在睡觉呢。”
“嗯?”厉隋眉头一皱,“你先出去。”
扫雪翁点头,径直出了门,连带他手下的一队守卫,统统留守院门等候。
“九九?”厉隋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上前,轻敲叶锦羽的房门,还是没有人应声,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哈切……厉隋……何事?”
“都何时了?还睡?”
叶锦羽伸了个懒腰,单薄的衣衫妥帖地附在厉俊辞的肌肤之上,虽无肌肉,但也无一丝赘肉,细皮滑.嫩的叫寻常女子艳羡。
“厉隋……嗯——昨晚挑灯夜读,黎明鸡鸣时分才睡,还请见谅……”说完,叶锦羽还朝厉隋灿烂一笑,转身,关上房门,只留下一句,“失礼,等我换身衣服。”
门外,厉隋甩了甩头,“看你多日没有出门,不如今日我俩去看那城外秋景。”
“好。”
不多时。待门再次被打开,一身白衫已经被一袭青袍覆盖,叶锦羽早已信手拈来柳枝,刷过牙,洗过脸了。此时再看,更显玉树临风,着实像位翩翩公子。
“厉隋,走吧!”
“好!”
二人一道出了院门,出了宫廷。不携侍卫,也不携随从,只有一个楚云风行走于屋顶,隐匿地跟着他们,当然,某人也可以走点寻常路……只不过他曾向厉隋坦言,“这才更符合我梁上君子的气质!”
正当三人一同来到土堤,另一边,白沫也抵达了他梦里的那片土地。
茂密的竹林,其上是美妙如置身仙境里的云雾山,有名,名曰:嵩山。走过大片的竹林,白沫已是饥渴难耐。浑身衣衫褴褛,已是到衣不遮体的地步,但白沫仍是顽强的裹着全身。
身上,那一缕白丝飘荡,但白沫已无暇去管那块裸露在外的肌肤。一束阳光透过竹林,精准地照射在那处白皙如骨的皮肉上。只见那块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红、发黑,凸起一个个脓包,然后又由那瞬息的光芒引爆。
剧痛,白沫发出了一声闷哼,抬头看天,那骄阳似火,却让他感觉格外不适。
“铮——铮——”
竹林深处,几声弦音缥缈,不绝如缕。
白沫抬眼,朝那边望去,只见一男子抚琴,身着一身白衣,和他类似,却没有头戴斗笠,端坐与暖阳之下。
和歌以声,那人兀自唱着小曲,乃是一首长诗所改,“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走近两步,白沫却见得脚下有一横线,乃人为痕迹,看了一眼不远处和他类似的白衣男子,后者抬眼,与之相视,一笑。
“不若,让我先把此曲唱完?”
白沫缓缓点了点头。
男子又是一笑,拨弄琴弦,时缓时急,古筝音色铿锵,较之这广为流传的琵琶曲,更显几分深情。
男子和歌,音色富有磁性,时而温柔,时而悲切,陪着嘈嘈琴音,错杂而弹。
几经辗转,一番波折,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有时如银瓶乍破,有时如大江涛涛,有时如小鸟啼鸣。循环往复,层层叠叠,缓缓递进,直到最终。一息音,随后便紧接“浪千潮”,浩浩荡荡,酣畅淋漓。
“此曲何名?”
白衣男子一笑,“《琵琶行》。”
“此间何名?”
白衣男子沏茶,“竹林间。”
“此君何名?”
白衣男子上前,将茶水递与白沫,随后再次回位端坐,“吾名白灵。”
白沫诧异,不过仅仅一瞬。白灵点头,看着白沫,却又是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哥哥,你看起来很不好……”
白沫无言,想了许久,也就只得一句,“虽然我们初次相见,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弟弟。”
白灵一笑,无奈,摇了摇头,看似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实则默默观察着白沫,“术,你确定要我帮你那人?”